韩亦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字一字地说：“咖啡机。”

虽然咖啡机的事和他们现在讨论的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是以朗清对韩亦琛的了解，他不是会东拉西扯的人。

既然韩亦琛提起了，那两者之间一定有关联。

朗清也不笨，把两件事结合一想——

“是他！”朗清想明白后，顿时一阵苦笑，“难怪那位心急火燎的要毁了凌染，这是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有的人从来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既然如此，那凌染你打算怎么处置？”

“养着就好。”韩亦琛说话时，觉得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

他突然笑起来，又补充说：“好好养着，我还要靠她治病。”

朗清抽了抽嘴角：“我说……你别来真的啊！”

“往我这塞女人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认真过？”

韩亦琛结束这个话题，说起了咖啡机后续的事。

他把凌染的意思复述了一遍，“就照她说的办。”

“知道了。”

“还有，你亲自联系郑青，让乐云别给她接乱七八糟的综艺，”韩亦琛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本子就来气，“新项目的事，加快进度。”

“新项目的评估基本出来了，”朗清报了一个数字区间，“价格就在这个范围，浮动不大。”

“不用报价了，给她百分之二的分红。”韩亦琛说。

“韩亦琛你疯了？！”朗清叫道，“这个节目绝对会爆，到时候第二季第三季连续的出，收益最起码要持续五六年，你认真的？”

“认真的。”韩亦琛说，“去办吧，我再睡会儿。”

不给朗清说话的机会，韩亦琛迅速退出了视频。

……

凌染到了乐云，还没下车就看到郑余一个眼熟的人从车前走过。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那个人。索性先把这事放到一边，上了电梯。

凌染到时，李初岚不在公司，等到临近中午，她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李初岚一回公司，就把凌染叫去办公室。

凌染发现李初岚对她的态度和平常很不一样。

说话语气柔和了许多不说，还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凌染冷眼看着，“岚姐，你有话就直说吧。”

李初岚笑得特别亲切，“小染，如果你不喜欢我给你安排的资源，你可以直接和我沟通，何必在背地里告状呢。”

凌染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告状？你是不是搞错了？”

“韩总的特助亲自打电话给郑总，不知道说了什么，郑总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对你不上心，”李初岚面露委屈，握着凌染的手，“我给你的都是很有前景的综艺节目，每一个都是我精心挑选，这不上心的帽子扣下来，我觉得冤啊！”

凌染总算听明白了，李初岚这不仅是恶人先告状，还想把她架在火上烤。

要是前世的凌染可能会满心愧疚拉着李初岚道歉了，可惜现在的凌染，摆脱了走私犯的女儿这个标签，活得更通透了。

她抽回被拽着的手，还很刻意的用另一只手擦了擦。

看到李初岚的脸变色，却又要维持表面上温和的模样，凌染突然就笑了。

“岚姐，你当经纪人可惜了，”凌染说，“郑总难道就没想过捧你吗？好歹也是自家人啊。”

“小染，你什么意思？”李初岚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凌染的态度不对了。

“我在夸你演技好会做人啊，”凌染笑着说，笑意却没有送达眼底，“这几个综艺，是你精心为我挑选的，还是精心为公司选来挣快钱的，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就没有你这么好的口才，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凌染，我是你的经纪人，任何事自然是向着你的，”李初岚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这么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吗？”

“既然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就来好好掰扯一下。”

凌染把那天和韩亦琛一起分析的，她为什么会拿到HZ的广告，以及咖啡机事故的始末，复述了一遍。

“我是想着补偿你，才把广告给你的！”李初岚越说脸色越难看，“至于咖啡机，那是个意外，而且当时被淋湿的可是方晓鸥，她哥哥在圈里话语权不小，我们怎么敢拿她冒险……”

“如果我没有按照原来的剧本演呢？”凌染突然拔高音量，打断李初岚的话。

她刚才在等李初岚时，终于想起在停车场看到和郑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人是谁了！

可不就是拍摄广告那天，来通知她剧本有改动的人吗！

李初岚被凌染的突然爆发吓得一个哆嗦，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被凌染压制的一天。

“我当时问你认不认识他，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说你没印象。”凌染挑眉问，“刚才我在停车场费，可是看着他和你老公有说有笑呢！你还要说，你是向着我的吗？”

凌染嘴角噙着冷笑继续说：“其实你们明白，我不会一直在乐云，《南熙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机，与其在我身上浪费资源，不如用几个综艺把我打造成搞笑综艺咖，赚点快钱，反正今后我能不能扭转大众的印象，已经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了，对吧？”

被说中要害，而且件件实锤，李初岚脸色冷得能拧出水来。

可是，如今知道了凌染的背后是谁，她哪里敢承认乐云有心毁了凌染。

于是只好沉默。

这和默认无异的沉默，反倒把凌染气笑了。

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对没有对乐云抱有希望，所以现在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气愤。

甚至在看到那个传话人的时候，她都还想着，乐云现在是看不惯她却又不得不给她资源的憋屈心里，她就没必要太咄咄逼人了。

哪知道李初岚一来就恶人先告状，加上之前在等待时，她无意间听到了公司的资源分配——三个月前刚签进来的新人，他们给了一个口碑很好的配音节目，就连陷害过她的杨露，他们都给了高逼格的生活类慢综艺，只有她，是一个艺人被恶整的搞笑综艺！

乐云简直欺人太甚，她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李初岚，我从来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我原本想着再忍一段时间，大家相安无事，好聚好散。”凌染幽幽说道，“可是你们欺得我忍无可忍，那就别怪我反击报复。”

李初岚一脸惊恐：“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