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报，苻国强掳我方间谍十余位，已经有人投降了，卖出多少情报尚未可知。这一战，在所难免。”一白胡子老头捋了捋胡须，满怀担忧。

“能拖多久？”坐在上面的男人愁眉不展，“现如今，绝大部分兵力都在北边，能调动的只剩下府兵，可眼看就是农忙之时了……”

“拖，是能拖一阵子的。”白胡子老头转了转眼珠子，“只是看陛下舍不舍得？”

“舍得什么？”宣和帝坐直了身子，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白胡子老头向前踱步，半晌开口道：“苻国和顺国接壤，以我遂国之力无法抵抗苻国，可若是和顺国联手，苻国自然不敢动作。”

“爱卿的意思，是要朕和顺国建交？”宣和帝摇头，“自从五国争霸以来，我遂国再没有和顺国有过往来，当年先祖坑杀顺国两万士兵，顺国将士奇袭我国都城，致使先祖被迫迁都，这都是深仇大恨啊。”

白胡子老头摆摆手：“此言差矣。今时不同往日，顺国曾经确实辉煌一时，如今也不过只是徒有大国虚名，顺国帝君不过是个少童傀儡，真正拿权的，是垂帘听政的太后。我国与其建交，送上美人财宝，顺太后一个女人，目光短浅，只懂得追求眼前利益，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不过就算顺国败絮其中，却也金玉其外，足够威慑苻国了。”

宣和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是朕考虑不周。”

“不过……”白胡子老头嗫嚅片刻，又道，“不过现如今，顺帝被拿捏在股掌之间，倒还有这样的机会，等到顺帝成年，顺太后一个女人，是不可能压制他的。所以以后五国的局势要如何变化，还未可知。”

“依爱卿的意思呢？”

“依老臣之见，不妨以联姻为由建交，先稳住顺太后，等日后顺帝得权，也有姻缘联系，不好断舍。再者说……”白胡子老头微微一笑，“若是能送给顺帝一个枕边人，那获知顺国的情报，不就易如反掌？”

宣和帝眼前一亮，抚掌大笑：“不愧是左丞相，果然好主意！朕有诸多姊妹，宫中公主良多，便送嫁一个又何妨？就按左丞的意思去办吧。”

“多谢陛下，臣领旨。”左丞相又捋了捋白胡子，咳嗽一声，问道，“陛下，贵妃可还好？”

听闻贵妃二字，宣和帝的眼神温柔了许多，声音也松软了一些：“贵妃近日身子欠佳，总是向朕恳求要见你呢。难为你们父女情深，今日就去看看吧。”

左丞相连忙跪地叩拜：“谢圣上！”

宣和帝叹了口气：“要是文武百官都能像你一样体贴，朕也没什么可发愁的了。”

“陛下说的，可是三殿下回京一事？”

“是啊。司徒那个老东西，当年不听劝告，非要将老三带去营中，说什么锻炼，全然不顾老三天生体弱。现在好了，锻炼成了个病秧子、药罐子！他倒成了甩手掌柜的，将老三送回来给朕，一声招呼不打……唉。”

宣和帝愁眉不展，只因为司徒维桢这个前将军的性子一如既往，泼皮无赖一般，毫不把君臣之礼放在眼里。可这话被左丞相贾忠听到耳朵里，就寻觅出了另外一些信息。

当日贵妃宫中，父女二人相视一笑，三皇子被养废了，便不怕他有意夺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