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小松》一首《七步诗》,前者抒发栋梁之材为人所不识的愤懑与不满,后者则是句句质问兄弟为何要加以残害,每一句拿出来都可以细细斟酌,字字珠玑。虽然不能说要跟风格迥异的《小池》比个胜负,但这两首诗一出,再说霍青时水平低,是谁也不能信的了。
一时间,所有人一言不发,眼睁睁看着霍青时一掀衣摆,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就在这时,有一微弱声音响起:“那个……上回游湖之时,李兄要霍三公子作诗,霍三公子好像就说了一句,要做一首《小池》。只不过突发意外,没能让我们见到这首诗,说不定霍三公子回了家,写出来了呢?”
“是啊……能写出‘时人不识凌云木,只待凌云始道高’的诗句,也不像是能为了一首《小池》败坏自己名声的人吧?”
“这……难道?”
安静的人群愈渐嘈杂起来,三言两语之间,众人将视线重新投到了霍青秋身上。这一道道目光无异于飞来的刀子,恨不得将霍青秋生吞活剥,自古文人相轻,能让他们这群人称赞不已的,定然是上等佳作。只是这赞错了人,不得不让人恼羞成怒。
霍青秋讪讪,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纵有才华如何?却不知他所言我偷他的诗可有证据?吟诗作赋不积极,乱攀乱咬倒是第一!若他霍青时有证据,我霍青秋跪下给他道歉!”说罢,霍青秋佯作大怒,转身离开了。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什么证据……”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可是自己有才华,又何必攀咬二公子呢?”
“哎,你不知道霍家兄弟阋墙?这二人文采都是不俗,可是这件事终归有一个人不厚道,到底孰是孰非,看来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谁知道这两首是不是他抄别人的?”李朴不甘心,又嘟囔了一句。
柳深塘看他一眼,知道这件事事发突然,若要让这群人不再对霍青时充满敌意,只能先从李朴入手,只要李朴无话可说了,这群人自然安静。思来想去,他开口道:“昨日,我与青时,还有三哥一起饮酒闲谈,席间,青时口述了一篇文章,不如我说出来大家听听,再判断青时的学问?”
……
方夫人听了霍青秋一席话,恨铁不成钢的拧了一下他的耳朵:“我都说了!叫你想办法阻止他去赴宴,这才稳妥!现在可好!人家出名了,你呢!骂名!”
霍青秋委屈的捂住耳朵,眼泪汪汪地说:“娘,不是您说他绝不可能当场作诗的吗?我就想着,既然如此,我不如给他一个下马威!若是他敢反驳,我就说他是嫉妒。那么多文人墨客,若是成了,他就再也混不下去!”
“是!我是说过他不可能现场作诗,可是谁知道他背地里又作了几首诗?你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听我的话!”说着,方夫人又在霍青秋的屁股上拧了几下,似乎还不解气,伸出另一只手来把他揪住,又朝着他的屁股上拍了几巴掌才算完。
“那怎么办呀!”霍青秋哭出声来,“现在这事云里雾里,可他们都知道,我二人中有一人是贼。如何让他们信我而不信他?”
方夫人双手抱胸,眼睛狠狠一瞪。她早就看霍青时不爽了,可是霍子昭作为霍豫立的近人,天天在霍青时的院子里待着,让她无从下手。上回绑架霍青玉,想要将霍青时引出去杀了干净,想着就算是没死,也得是个半残的废人。没想到竟然一计不成,反倒让那小子警惕起来,几天来也没给他们留一点儿破绽。
这次偷诗,又让自己家这贪功的混小子给搅黄了,难道她堂堂方夫人,还收拾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方夫人哼了一声,道:“有什么怎么办的?屈屈一个萱草阁文人会,算得了什么?你这几日不要出门,安心在家待着作诗作文,过几日六公主生辰宴,才是你大放光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