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十六年,三月初三,嘉平宫内。
眼见着这月亮爬上云端,嘉平宫内还是灯火通明,不为别的,只为筹备那六公主陆婉婉的生辰宴。
“婉婉,你可记住了?”一身着茶色绸缎的女子拉着眼前小姑娘的手,再次问道。
陆婉婉乖巧的点点头:“记住了,生辰宴不为给我办,为的是让父皇从国子监中选良将,我不能出风头,也不能丢了皇家脸面。”
贤妃点点头,心疼地将陆婉婉搂在怀中:“婉婉,不是母妃心狠,不让你过个好生日……这若是以往,我们自己在御花园内闹一闹也好,没有这么多规矩,我自然是紧着你来,你高兴就好。只是明天不同往日,这生日也是赶巧儿了,若非如此,皇帝也不用找这么个由头……你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无法出来护你周全,只能让你自己上阵。”
陆婉婉抱住贤妃,声音清脆,带着点儿甜劲儿:“母妃哪儿的话?我知道母妃对我好,婉婉心里可都记着呢。我不是母妃所出,母妃却能待我如亲生一般,我心里感恩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母妃呢?就连哥哥都说,让我一定要孝顺您呢。”
“三皇子真的这么说了?”贤妃一愣,随即便是唏嘘,陆闲也是好孩子,若不是当初司徒维桢非要将陆闲带走,说不定她也能把陆闲接过来一起养,也不至于让这一对兄妹分离这么多年。
陆婉婉点点头:“哥哥还说,我比小时候白了胖了,全是母妃的功劳,看看他现在弱不禁风,衣服都撑不起来,就知道我若是跟他一起去营中是什么结果了。我就跟他说,谁叫他要跟外公去,不跟我住母妃宫中呢,若是和我一道,他现在比我还白,还胖!”
这么一席话,不止陆闲,连陆婉婉也将贤妃捧了起来,惹得贤妃又是好笑又是感动,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滴出来。陆婉婉见惯了贤妃的眼泪,连忙上手去擦,搂住贤妃的脖子道:“好娘亲,明日是孩儿十一岁生辰,娘亲可送孩儿什么礼物?”
贤妃知道,这是懂事的陆婉婉在找由头岔开话题,不让自己落泪,于是也顺着她的话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道德经》?我托人为你讨来了一本,还叫人抄了几篇外面最近正盛传的诗词文章,你可要藏好,不要被发现了。”
陆婉婉欣喜不已,连连点头:“好!谢谢娘亲!”只见她小脸儿一红,拉着贤妃的手又道,“那……那娘亲今晚就把这些给我吧!”
贤妃哭笑不得,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傻闺女,生辰礼物,哪有提前给的?”
“好娘亲!您这么一说,我还哪儿睡得着呀?满脑子都随着老聃去了吧!好娘亲,您提前给我一天,几个时辰,也不妨事呀。”
贤妃摇头:“那不行,以你的性子,必然不读到深夜不算完,明日还得起个大早,你哈欠连天的,不是惹人笑话?”又见陆婉婉一双大眼期盼的闪着光,贤妃软了语气,“也罢也罢,先把抄来的诗词给你吧,早些就寝!”
“好!谢谢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