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上波涛粼粼,春风送暖,眼见着新枝抽芽,新蕊发花,皇宫内一派新像,惹得人欣喜怜爱。
只是太液池中小岛上的二人,却没有看起来这么和谐。
陆安端起茶盏来,又缓缓放下,如此反复一二,始终没有将这茶送入口中。他满脸忧心,最终还是将茶盏搁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何事扰皇兄烦心?”陆闲正襟危坐,他的衣服相较他的身材略有些大,风吹过,越发显得他弱不禁风,“若有能帮上的地方,皇兄尽管吩咐。”
陆安抬眼,望向陆闲的目光满是感激,他作为一个大皇子,却不得不仰仗他人,甚至是身体羸弱无依无靠的老三,这让陆安心中颇有些烦闷,但他也不得不开口道。
“三弟有所不知,这几日前线传报,霍将军后撤近百里,粮草兵力齐齐匮乏,如今看来,最适合支援的,是你的外公,前将军司徒维桢。可是父皇之前就有过将前将军调回京城的想法,再者前将军年事已高,若是稍有不慎……可实在是无人可用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陆闲微微抬眼,却不是看向陆安,而是越过陆安,看了看太液池对岸的两个身影。不是旁人,正是陆婉婉和陆蓁蓁。
陆安见状,也回头看去,语气软了些:“这两个丫头,总是闲不住。”说着,他又看向陆闲,微笑着说:“三弟,上回我赠与六妹的琵琶,可还好用?”
陆闲怔了怔,回神,点头道:“婉婉很是喜欢,拉着我听了半宿的琵琶,吵得头疼。”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陆安仍是微笑,抬手端起那杯凉透了的茶,放到嘴边抿了抿,“茶凉了。这儿风太大,不如我们回去说?”
陆闲盯着他手中的茶盏,慢慢闭眼,往后靠去:“不了。皇兄以为,支援的事应当如何呢?”
陆安放下茶盏,身子前倾:“我认为,除了司徒将军,没人能破现在的局面。朝中反对之声一分为二,一是说司徒将军年事已高,且已经几年没有上过战场了,另一是说司徒将军为国家驻守边关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回京城安度晚年,却又要上战场,实在是不合适。”
陆闲睁开眼睛:“外公身强体壮,能担此大任。”
“果真如此,若是这样,那破局便有路了。”陆安点头,又有些纠结的问道,“那依你之见,谁来上这个奏比较合适?”
陆闲坐直身子,拱手低头:“臣弟愿上奏,还请皇兄帮衬一二。”
“好!”陆安握住陆闲的手,连声道,“三弟能有此心,为兄感激不已!为兄替满朝文武和遂国的百姓多谢你了!”
陆闲摇头,却也不再说什么推辞的话。陆安并没有觉得不妥,陆闲不爱说话是他早就知道的,比起场面话,陆安更愿意看到实事。
“明日早朝,三弟就上奏给父皇吧,切不可再拖了。”陆安嘱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