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蓁蓁经过霍青时的救助和太医局的救治,已经脱离了危险,太医院院首亲自出面,直言若非霍青时,陆蓁蓁根本救不活。
霍青时则被陆闲带到了三皇子殿。
一位郎中模样却不是太医的人冲陆闲行了一礼。陆闲还了一礼:“他如何了?”
“哦,霍公子没有大碍,只是受了凉,发热,再加上精神过度紧张,这才晕了过去。”
陆闲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多谢了。”
“客气。”郎中点头笑道,转而又蹙起眉来,“只是有一事……”
“什么?”陆闲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连忙问道。
“这……”郎中左右看了看,凑到陆闲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随后便退后,行了一礼,“既然没什么事了,老夫告辞。”
陆闲并没回话,郎中便自行离开了。陆闲愣在原地半晌,看着躺在床上的霍青时,眼中写满了复杂。
“哥哥!”陆婉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陆闲这才回神,看着沉睡不醒的霍青时,应了一声:“来了。”
……
霍青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起身环顾四周,只看见六月趴在自己的床沿,已经睡熟了。她没有声张,悄悄下床来,给六月披了一件衣服,随后便走出房门,活动活动筋骨。
院中寂静无声,只有门上挂了两个灯笼随着风摇晃着,霍青时抬头,一轮明月高挂,万里无云,月光很亮,连星星的光芒都遮挡住了。她这一抬头,却觉得脖子一痛,用手摸了摸,才发现脖子被包扎了。
这下她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救人,被陆安用剑划伤的事情。她苦笑两声,她又如何向这些人解释这种急救手法呢?不过还好,陆蓁蓁没有死,也算是不辜负她拼了这条命了。
“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着凉?”霍青时身后响起一个冷淡的声音,与此同时,一件厚披风从后面拢在了她身上。
霍青时回头,只见陆闲正在她身后为她披上披风,她心一暖,嬉笑道:“多谢三殿下关心,三殿下面冷心热,小弟感受到了。”
陆闲为她系披风带子的手一怔,随后松手不再为她系,转而离她两步远:“油嘴滑舌。”
霍青时不以为然,笑嘻嘻的自己系好,伸了个懒腰。她睡的时间不短,筋骨都睡僵了,故而想要出来转转。可是不知道陆闲又是为何出来。
她转过脑袋去看陆闲,陆闲正仰头望月,于是她也抬头去望月。月光正好,薄雾一般洒下来,将这院中小景笼罩住,风吹不散,雨打不散,正好照在这二人身上,像是给他俩添了一件薄衫。
陆闲哪里是在看月,他余光看着霍青时仰头,便悄悄挪了脑袋来看霍青时,目光从霍青时的发丝,移到霍青时的鼻尖,游移片刻,又回到霍青时笑嘻嘻的唇上。
“你看我作甚?”霍青时没回头,仍看着月亮,嘴里却道。
“谁看你了?”陆闲不露声色地收回目光,好像一动未动。
霍青时这才转过脑袋来,冲陆闲靠近几步,陆闲不去看她,却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霍青时笑得大声,前仰后合,陆闲一阵烦躁,正准备喝止她,却见她挥了挥手,转身回房了。
院中寂静,一阵风吹过,有什么东西轻轻颤了颤。
陆闲低头,转身回屋。
大约是树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