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这副德行,本王不指望你,做好你该做的事。”
能不能不这么傲娇?
沈奕姝腹诽着轻叹,微微欠身。
“是!堂堂宁王殿下怎么会指望我呢!你放心!从明天起,我会尽快想办法去卓亲王府查探的。”
看着她比之前要发白的小脸,萧莫岑抿唇。
他有说让她马上去吗?
他说的明明是治病的事!
手掌微微握紧。
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不说话。
察觉到屋里气氛变化,门外的两人迅速站直。
下一秒,房门被拉开。
重新裹上披风,遮得严严实实的沈奕姝踏出来,表情淡淡的看向文昊。
“走吧。”
“是。”
文林拱手,“二小姐慢走。”
打算直接离开,文昊伸手去揽沈奕姝腰肢。
还没碰到人,手背一麻。
紧接着,萧莫岑高大而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幽深的盯着他的手。
地上,一颗莹润的棋子滚落。
文昊再木讷,也知道萧莫岑不高兴了,灵光一闪,顺势收手抱拳。
“王爷。”
“嗯。今晚月色不错,本王想出去走走。”
月色不错?
沈奕姝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看不到半点星辰的天空,嘴角一抽。
呵呵!月色是挺“好”的。
萧莫岑也注意到天空不做美,面上不显不漏,“沈二小姐不介意陪本王走走吧?”
“我介意。”沈奕姝秒回头,“这位爷,你刚才还说我!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夜黑风高,更深露重的,你出去瞎转悠什么?”
话还没说完,沈奕姝衣袖被人拽了下。
发现萧莫岑黑沉着脸,薄唇紧紧抿起,一脸不悦,她吸了口气。
“那个,我不是怪你,就是想告诉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要好好把握。”
萧莫岑没接话,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良久,他缓缓启唇:“是吗?”
“嗯嗯!”沈奕姝点头如捣蒜,“而且吧,我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的,你让我陪你出去走走,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萧莫岑转身。
“砰——”
沈奕姝退后两步。
等了片刻,屋里没有反应,她歪头,疑惑的看向文昊两兄弟,指着屋里。
“他这是什么意思?”
文林控诉的瞪她,不高兴的说:“王爷不出去了,二小姐请回吧!”
就在刚才,这个女人居然对着王爷大呼小叫!!
闻言,沈奕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至于他控诉的小眼神。
抱歉!她并没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她大晚上出来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或者不自量力的逞强,她是确定自己身体没问题才来的。
不像那个病娇,想一出是一出!
“文昊!”
听到沈奕姝喊自己,被“警告”过的文昊纠结的垂眸,瞥了眼地上的棋子,心一横。
屋里一片寂静。
萧莫岑躺在躺椅上,看着书桌,目光渐渐放空。
今晚没有月光,院子里的灯笼也不是很亮堂。
长得黑黝黝的沈奕姝,放在这样的环境下,本该看不清五官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那张小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荧光。
明媚而温润,将她的容貌照得清晰可见,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听不懂革命是什么意思,却信了她那句好好把握希望。
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
—
清晨。
沈奕姝打着哈欠靠在桌上。
似乎觉得视线不够清晰,她又捏着眉心晃了晃脑袋,揉揉雾蒙蒙的眼睛。
淳于晋走进来,低声说:“二小姐,沈夫人来了。”
“她不是被禁足了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嘀咕着把手里的扇子丢下,沈奕姝连忙钻进内室,脱掉外衫,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
看来她低估了班丹晴在沈维尧心里的地位!
所谓的面壁思过,不过是他用来搪塞萧莫岑,保全班丹晴的说辞。
人一走,偌大的国公府里,班丹晴有没有禁足,有没有面壁思过,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恐怕,萧莫岑也心知肚明。
思绪越清晰,沈奕姝越是细思极恐。
不过两分钟,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班丹晴的笑声。
“淳于大夫,真是辛苦您了,我听说奕姝已经醒了?”
淳于晋手中的扇子没停,抬眸看了眼,又垂眸照看炉火。
“施完针后苏醒了片刻,一刻钟之前喝了药又睡下了。沈夫人想看,可以进去瞧瞧。”
又睡了?
班丹晴侧头。
屏风后的垂幔放下来了,里间的情况根本看不到。
想着昨天的屈辱,想着下午的好戏,班丹晴扬唇。
“你们都留在外面,我进去瞧瞧就出来。”
“是。”
一群侍女恭恭敬敬的退到两侧。
“沈夫人进去时注意点,二小姐的伤见不得风,垂幔不要撩太开。”
淳于晋平缓的声音,让安婆子脚步一顿,刚碰到垂幔的手更是下意识的往回缩。
班丹晴不爽的横了她一眼!
怕什么!
夫人……
安婆子欲哭无泪,再伸手时,带着小心翼翼。
班丹晴很不高兴,大手一挥,撩开垂幔大步进去。
两个丫鬟将紫欣姐妹挡在外间。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
班丹晴驻足,打量着双眸紧闭的沈奕姝,精致的黛眉拧起。
“去看看。”
得了指令,安婆子大步过去,动作粗鲁的推搡沈奕姝肩膀。
“咦?真没反应?”
安婆子不相信,肥厚的大手用力拍打沈奕姝脸颊,又捏了捏。
“二小姐?二小姐?”
见人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她坏心思上来,掐了两下沈奕姝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臂。
沈奕姝依旧不省人事。
安婆子回头,“夫人,看来是真的还昏着。”
班丹晴表情阴郁的轻哼了声,转身出去。
看到角落里低头站着的紫欣,她轻轻招手,“你,过来。”
“夫人。”
“奕姝若是醒了,你告诉她,今晚卓亲王府的人会过来商议蔚世子和菁儿的婚事,让她也准备准备,出来露个脸。”
“可二小姐的伤……”
“只是让她去走个过场,又不需要她做什么,人要是不舒服,找两个人连着软榻直接抬过去。身为国公府的二小姐,既然回来了,该见的人总该见见,该有的礼数都要记着,免得以后行差踏错,给自己惹麻烦不说,还坏了两家关系,坏了国公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