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面色淡淡:“所以到了这个地步,想来三婶也不会反对吧?叶淑陷害亲堂姐的事情可大可小,端看人怎么理解了,对了,我记得村子里面的王寡妇最近经常来家里面坐坐吧?”
李氏和叶老三脸色难看了很多,就在此时叶老二突然轻咳了一声:“大侄女,这古话说得好,家和人兴百福至,往日里面叶淑对待大侄女你也算是尊敬,何必如此步步紧逼呢?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
叶蓉看到叶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诿,不免有了几分恼火,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二叔,这做人说话讲究一个有理有据,我不是被野猪撞坏了脑子忘了以前的事情了,叶淑对我是好是坏全村人都知道,二叔不必在这里欲盖弥彰。”
“至于说这片地,我叶蓉是要定了!若是不能答应,也不要怪我狠心把叶淑还要马家表妹做的事情捅出去,我最近可是听说了,二叔一直和马家的秀才伯伯走得很近,打算去临县林家的族学谋个读书的地方?”
“想来二叔也听说了,救我的人就是林家的人,如果我届时病的糊涂了多几句嘴,读书的人名声有了瑕疵,家里面闹出来了幼妹谋害堂姐的事情……恐怕这读书的事情就得耽搁一番了吧?”
叶老二的脸色大变,看着眼前的叶蓉就像一个怪物一般,气势却是消弭了不少,嘴角翕翕,最终长叹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世上的人都是如此,自己高高在上,别人利益受损时一昧的劝别人大度,可说是轮到他自己利益受了损,那就会斤斤计较,丝毫不知道大度二字如何写了。
叶蓉看他闭上了嘴,毫不掩饰的嗤笑一声。
这笑声落在安静无比的屋中,让叶老二的脸颊顿时涨红了起来。
一向以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为尊,在家里面也一直说一不二,现如今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当面笑话,顿时,在这屋内一刻也呆不下去,腾的站起身来就要出门去。
却正好看到了旁边一脸担忧害怕的看着自己的马氏,刹那间,那些所有的怒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叶老二面色狰狞,猛然抬起蒲扇般的大手给了马氏狠狠的一个耳刮子。
“难怪说家有贤妻如有一宝!我就是娶了你这样的丧门星,才会如今闹到这般地步,看看你做的这些好事!”说话的时候还不留情面的看了马夏雁一眼。
马氏当场就愣住了,她嫁到叶家这么多年,只见过沈氏因为不听话,被叶老大迁怒的打骂,也见过李氏无端闹腾要回娘家,被叶老三一脚踹过,可却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丈夫的拳脚也会落在她的头上。
她的脸颊没过一会儿就高高的肿起来,整个人好像被这一巴掌打到了魂魄一般,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叶老二。
叶老二心里越发心烦气躁,若不是害怕马中元会怪罪自己,他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蠢妇休弃掉。
看着叶老二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马氏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回转过来,面对着叶家众人或是惊骇或是鄙视厌弃的双眼,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什么时候她马氏也这样千夫所指了?
叶老太看着二儿子离去还亲手教训了二儿媳妇一番,心里说不出的快意,面对叶蓉时也少了几分怒火,却不料她刚刚准备开口说话,旁边的何炜之却是不耐烦的轻“啧”了一声。
在场的叶家人每一个都有心巴结他,此刻顿时不敢说话,只是忐忑不安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既然这些东西都是蓉儿应得的,那自然就该分给蓉儿,不过几亩田地的事情,何必在这里絮絮叨叨纠缠半天。”何炜之不耐烦的道。
旁边的叶老太却心中知晓,何炜之这就是明晃晃的要站在叶蓉的那一边,她之前挨的那一百棍伤还隐隐作痛,此刻哪里敢触何炜之的霉头,只能不甘不愿、皮笑肉不笑的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不过这土地分割早些年便已经分好,送到族里还有官府了,现如今要重新分配,少不得要麻烦许多,只能等到明日里再办了。”
何炜之听到这话脸色才好了许多。
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叶蓉,心底顿时痒痒一片,可一转眼却又看到了紧紧挨着叶蓉的百度,顿时便有了几分不满,再说话时语气便带了几分迁怒:“几亩田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官府认可,只管今日写下字据,便是由我做保,我倒不信有谁敢说这字据是假的!”
叶老太原本打的主意便是先将何炜之应付过去,等到明日说是要去官府,可是官府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天天管这小门小户的分家产事件,徐徐图之说不定还有转机,却没料到何炜之居然肯为叶蓉做到这步田地。
想到这里叶老太眼神晦涩不明的看了叶蓉一眼,也不晓得这泥腿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魅力,居然能让何公子如此死心塌地!
她脸上尴尬的笑了笑,实在推不过去,只能道:“若是能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这家里面也只有二亩水田,五亩旱田。”
“这先说旱田,共五亩,三房各一亩旱田。二房则多分两亩,毕竟我年纪已经大了,得有二房来养老送终,而且二房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大孙子呢!”
“至于那二亩水田虽是水田,可收成却一直不大好,在村头的后山边坳上。便分给老大和老三做补偿,这样可好?”说这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何炜之一眼。
在这个年代香火为重,男尊女卑,这样的方法倒也还算情理当中,叶蓉一开始想过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何炜之看叶蓉并没有反对的意见,就不耐烦的点点头:“我觉得这样可行,那就按这样来立字据吧。”
“慢着,”就在此时,叶蓉突然开口道,“我听闻家里面不是还有后山的几亩林地吗?那些林地难道便不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