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了温柔的呼唤:“蜜儿,蜜儿啊,哎呀懒姑娘,快起床了!”
田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田穗儿在叫她起床。
她望了望窗外,天还没亮,于是揉了揉眼睛道:“大姐,这么早,再睡会吧!“
“不能睡了,今天不是要去县城看大夫吗?有三十里路呢,去晚了,赶不回家了。”田穗儿说着,迅速地帮她梳妆起来。
这时,田苗儿冲了进来,催促道:“大姐,三妹还没好呢?赶紧的,饭都已经做好一大会了,就吃现成的怎么都这么慢呢?”
田穗儿刚帮她梳妆好,田苗儿拉着田蜜就往外面跑。
田穗儿急道:“哎,二妹,你慢点,你……”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手捂胸口蹲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田蜜发现了异样,挣开田苗儿的手道:“大姐,你怎么了?”
花幂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急急地跑过来,道:“怎么了?可是旧病复发了?“
田苗儿一脸心疼,却忍不住跺脚抱怨道:“大姐,不是我说你,大夫怎么跟你讲的?让你多休息多休息,可你呢,整日的熬呀熬绣嫁妆,你晚嫁一天相公还能跑了?你看你,现在好了吧,现在好了吧……”
田穗儿叹了口气道:“婚期都定了,不早些绣完怎么成?”
田苗儿一脸恨铁不成钢,吵吵起来道:“还嫁什么嫁?你生病几个月了,他有来看过你一眼么?别说他只是个县令的门客,就是皇帝,你也不能嫁,不然以后有你苦头吃的!”
田穗儿无奈地看了眼嘚啵嘚啵说个没完的田苗儿,缓了缓道:“没事了,你们先去忙吧,我休息下。娘,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她的脸红了好,拉着花幂进了屋。
田苗儿跟了上去道:“喂,大姐,你听我把话说完呀!”
‘砰’地一声门响,田苗儿被关在了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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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
花幂急急地问:“穗儿,怎么了?可是胸口疼得厉害?来,娘给瞧瞧!”
“我也看看!”田蜜从她们后面伸出小脑袋。
两人被吓了一跳,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田蜜道:“娘,大姐,我就在旁边听听,你们也知道,我被刘大狗子打得失去记忆了,听听,说不定能想起什么呢!”
花幂只好依她道:“好,你听听就听听。”
田穗儿红着脸把上衣脱了,羞涩地指着前胸说:“娘您看我这里,硬得跟石头似的,疼得厉害!”
花幂皱着没瞧了许久,不确定地道:“想必是胸内瘀血被逼出来了?”
田蜜也凑近瞧了一眼,吓了一跳道:这不乳腺癌吗?看起来挺严重的,都鼓出来了。
她脱口而出,道:“这不是癌症吗?”
“什么,癌症?”两人齐声问。
“呃,应该是乳岩,对,乳岩!”田蜜在患胃癌期间,上网查阅过很多资料,知道古代也是有癌症的,比如乳腺癌,古代就名为乳岩。
“乳岩?”花幂满脸震惊。
这个病她听说过,过鹿村有人得过这样的病,胸前长了一块硬石头,然后越长越大,把皮肤都撑破了,最后那人痛苦地死了。
花幂又仔细瞧了瞧田穗儿的乳房,越看越像。
她顿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掉了下来,焦急道:“这可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不是胸腹瘀血吗?吃了这么的药,怎么还长出这么个东西?走走走,娘赶紧带你找那大夫去!”
她说着,赶忙帮田穗儿穿起了衣服。
田穗儿叹口气道:“娘,我现在没什么事,先给三妹和刘狮看看吧!”
家里一下多了这么多病人,再富裕的家庭也要捉襟见肘了。
田蜜忙道:“大姐,我没事的,你这病得快点治疗,耽误了就不好了。”
癌症难治她是知道的,但谁晓得呢,中医博大精深,没准就能给治好了。
西医不像中医,只要确诊了癌症,又是开刀又是放化疗,把身体的免疫力系统生态环境完全破坏,就算没有癌症,也成一残躯了。
中医却不一样,它是治本的,先找到病因,再对症治疗。
田蜜暗叹:如果再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一定有勇气试试中医。
田家其他人知道田穗儿的事后,也是一阵唉声叹气。
他们商量一番后,决定留下王翠平和田水儿看家,其他人都去县城的医馆讨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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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还没有一点亮色,田家人举着火把,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
田蜜以为这个时间,应该人迹罕至。
事实上她错了,两丈宽的乡间主道上,人来人往,或是在忙碌,或是在赶路,大多都是年轻人,不像前世,年轻人都在城市工作,剩下一些老人看家。
夜里下过一场雨,让炎热的夏天稍稍有了一些凉意,但道路却是泥泞难行。
田蜜穿着木屐,走得格外小心,但不一会,她的裤子还是粘满了泥浆。
泥泞路上铺就的一些石子,崎岖不平,让走惯了平路的她差点摔跤。
田冬青瞧着歪歪扭扭走路的她,宠溺地摸摸她头道:“来,蜜儿,爹爹背你!”
田蜜瞄了一眼田冬青的跛脚,不动声色地道:“不用了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要你背呀!”
“人都没有扫把高呢,离县城可是还有三十里路。我知道你担心我腿,放心,我有分寸的,上来吧。”田冬青蹲下,让田蜜爬上他的背,一瘸一拐地走起来。
田蜜双手挽着田冬青的脖子,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莫名,她慢慢放松下来,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噪杂的声音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