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早家。
高氏睡得朦朦胧胧,忽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蔡早回来了。
高氏冷笑一声,讽刺道:“哎哟,我当谁呢,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回来这么早?”
蔡早心道: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还不是憋了一肚子八卦不吐不快?
高氏转了转眼珠,问道:“是不是又看到什么新奇事儿啦?”
不愧是夫妻,谁还不了解谁肚子里的小九九?
蔡早一听,眼睛都亮了,兴冲冲地道:“哎真被你猜着了,今天就遇到一件稀奇事。”
蔡早故意顿了顿,高氏便急不可耐道:“什么稀奇事?快说说,快说说呀!”
蔡早故意慢悠悠道:“今儿去给地瓜松土,路过田家的时候,正好瞧见田苗儿和田蜜站在外头,手里还抱着一个娃娃,后来,来了三男的,从没见过,一男俊得哟,像天上的仙子,一男的美得哟,像天上的仙女。”
太美了!蔡早说着说着便神游了。
高氏拍了他一掌,骂道:“开什么小差,继续说,然后呢?”
“然后,原来是其中的一个男的生病发了高烧,所以田蜜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几个人照顾他,应该现在还没退烧吧。”
“然后呢?”高氏声音抬高了一级。
蔡早摊摊手道:“没然后了。”
“所以那婴儿到底哪来的?”没听到更劲爆的,高氏有些来火了。
“我哪知道,可能是那三男子的吧。”
蔡早一瞧高氏这神情,忽觉不对,忙严厉道:“哎我跟你讲,这事千万不能往外面说啊,小女孩家家的还没嫁入,可说不起什么闲话的,我警告你啊,如果再闹出什么事来,我绝对休了你。”
“哎知道了知道了。”高氏不耐烦地道。
蔡早可不信她的,起身拿起木头钥匙,走到门外,咔嚓一声把门锁了,然后继续夜游去了。
可是……
第二天一大早,丽水河边。
夫妇一对妇女二说:“哎,你听说了吗?田苗儿和田蜜深夜私会俊男,那几个俊男好像还有孩子呢,田蜜把他带进自己房间,还帮忙他照顾孩子呢。”
妇女二对妇女三说:“哎,我跟你说,昨天夜里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几个俊男抱着孩子来找田苗儿和田蜜,说家破人亡还带着孩子,想入赘给她们呢。”
妇女三对妇女四说:“哎,你听说了吗?昨天几个男的进了田家院子,和田家姐妹鬼混,还抱着个孩子,也不知道谁生的,按年龄来说,只有田穗儿能生,难怪最近没见她出过家门!”
……
一时间,谣言沸沸扬扬,越传越离谱。
蔡早和高氏,整一个媒体一条龙,一个当狗仔,一个当喇叭,齐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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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苗儿房间。
田苗儿和田蜜正美美地补着觉,昨天忙乎了一夜,天快亮两人才躺下了,所以此时,两人睡得特别香。
忽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美梦。
“蜜儿,苗儿姐姐,快起来,快起来,出大事了!”
田蜜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睁开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脸色白皙,相貌平平,但嘴巴两边挂着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很是讨喜。
“你是谁啊?”田蜜疑惑道。
“你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喜鹊啊,李喜鹊,你最好的朋友。哎,他们说的没错,你真失忆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都怪外婆,做得糕点咋那么好吃呢,害我不舍得回来,你都把我忘了。但是,你不能因为失忆就不认我这个好朋友了,不然我会伤心的。”喜鹊不愧是喜鹊,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像连珠炮似的。
田蜜笑道:“好好好,好朋友好朋友,你还是我的好朋友成了吧。对了,刚刚你说出大事了,出什么事了?”
喜鹊一跺脚道:“哎呀,差点忘了,你昨个是怎么回事?现在外面传得可凶了,说你们姐妹几个和陌生男人在家厮混,说得可难听了,我都不好意思讲给你听。”
“什么?”睡得正香雷打不醒的田苗儿忽然倏地坐起来,叫道:“什么厮混?昨个就来了几个路过的男的,有一个发高烧,我们就好心收留了他们一晚,怎么就成厮混了?告诉我,哪个杀千刀的说混话呢,我去撕烂她的嘴!”
李喜鹊无奈道:“问题是,都这么讲的,根本不知道谁起的头啊。”
田蜜真想晕倒算了:尽是事,能不能消停啦?我还有带领全家奔小康的梦想忙着实现呢,可不想理这些整天闲磨嘴皮子的。
她没好气地道:“他们爱说说,关我喵事,别扰到我跟前就行。”
李喜鹊急道:“问题是,要扰到你跟前了。”
“啥?”
“刘族长带着一众人往这来了,说要抓淫妇!”
李喜鹊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打头开口的,就是刘杨河。
“田家的,田家人在不在,不回话,我就进来了!”
田伟明的声音道:“刘族长,你又想干什么?我们家好像没请你来吧!”
“哼,干什么?你们田家女儿无媒厮混,把你们田家变成了野鸡窝,连孩子都生出来了。刘某也是有头脸的人物,为了过鹿村的名声,为了村里男人女人的名声,怎么也得出来管一管吧。”
李浩的声音道:“刘族长,还没问清楚呢,说不定是哪个闲婆娘瞎传的。”
田家屋里的几个姑娘坐不住了。
田苗儿率先冲出来道:“刘族长,有那功夫,还不如去管管刘大狗子,我家四姑姑的仇还没跟他掰扯清楚呢。”
没成想那刘杨河忽然暴躁地跳了起来,吼道:“我在说你们跟男人厮混的事,别跟我扯别的。”他激烈的反应和徒然增大的声音把身边人都吓了一跳。
田苗儿冷笑,一看这厮这样就知道心虚了,嘿,就要继续,气死他。
“我又没说刘大狗子怎么滴,你急什么急?还有,不止刘大狗子哦,还有你那独孙女,她做过什么龌浊事,你应该知道吧。”
刘杨河一听,脸色又变了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没再理她,扭头对田伟明道:“你家丫头的事,村里人也知道了,今天要么把她们交出来给我们处置,我还敬你个大义灭亲;要么我现在就带人进去搜,如果让我搜到什么陌生男子陌生孩子,哼,照样也要抓她们浸猪笼。”
他说得义正言辞,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田伟明吼道:“我看你们谁敢,无凭无据的就要随随便便拿人,还有王法吗?”
“有没有凭据,搜搜就知道了。”
田冬青忽然拿了把锄头冲过来,激烈地道:“除非把我们全杀了,不然你们休想进这院子一步,来啊,来一个我锄一个,来俩个我锄一双。”
他也是受够了,之前被刘族欺辱,想着刘家男人多,对着干怎样都会吃亏,所以次次都忍了。但今天如论如何不能退缩了,如果让他们进了院子,不管什么原因,八张嘴都说不清了,他四个宝贝女儿就会被毁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