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白染微微一笑。
两人拱手辞别之后,白染刚要离开,却被一位小姐拦住了去路。
“白公子。”
白染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正是徐文来之前和她搭话的那位,这么说就是这个小姐,要找她?
“白公子刚说有要事,现在要事谈完了,可否听小女子说几句话?”那小姐说道。
“姑娘请讲。”
“我想请公子帮个忙。”那小姐顿了顿,迎着白染的目光,“请公子陪我下楼在这条街上走一走。”
白染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她俩素不相识,陌生女子和陌生男子在一起走走?她如今男儿身倒是不怕什么,这姑娘不怕人说闲话吗?
“这对姑娘名声不好。”白染肃容道:“且姑娘在外还需小心谨慎些,今日我若是坏人,姑娘就出事了。”
可惜那小姐油盐不进,依旧坚持,“公子上来时我便注意到公子,观你行事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我才来相求。”
白染心下好笑,这姑娘是不是看谁都像正人君子啊?
而且她心中还有点微妙,像她这样随便和陌生人搭话都没什么事儿,她怎么当初只是上街走了一圈的功夫,就被季明堂抓回府中了?
“冒昧一问,姑娘为何要和我一起走走呢?”
她委实想不通她这要求。
那小姐似乎有一些难以启齿,还是用眼神示意了身边的丫鬟,丫鬟才走近前和白染低语了几句。
白染微微侧头仔细听着,即便耳语也和丫鬟隔出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然而她听完脸色有些难以形容,这故事她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敢问小姐芳名?”她试探着问。
那位小姐犹豫了一下,可是思及自己要做的事,还是咬住下唇,福了福身,“陈妙然。”
白染恍然。
前世陈妙然和唐业成的事情在燕京里掀起了不少的风浪,虽然她深居国公府,但这个事儿却是听的明白。
简而言之,就是痴情女和负心汉。
陈妙然和唐业成自小订婚,她对唐业成极好,可唐业成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她身上,后来两人虽然迫于家里的长辈成亲,但最后唐业成却为了别的女人把她给休了。
最后,陈妙然拿出了唐业成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证据,可这不过是给唐业成添了一笔风流佳话,反倒是陈妙然,因此事被世人嘲讽,逼不得已悬梁自尽。
这其实是个苦命人。
但其实,也是一个宝贝。
比如她一手撑起了家里的粮草生意,拿银钱一路打点,保她父亲从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坐上了户部侍郎。
再比如,和唐业成不清不楚的那个女人恰好就是陈维维。
如今,陈妙然自己送上门来给她机会,她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
两人离开茶楼后,就在这条街上闲闲散起步来。
白染始终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一路上表现的像个风度翩翩端方守礼的公子,这也让陈妙然渐渐放开了一开始的那点拘谨。
“白公子真乃君子也。”陈妙然跟在她身边小声的赞了一句。
白染轻笑一声,露出点儿恰到好处的风流浪荡来,“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不想早早把陈小姐吓走而已。”
陈妙然脸一红,然后又焦急不安的往四面的楼上看了几眼。
唐业成就在这条街上,他这几日都不愿意见她,如今见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也不出来吗?
“陈小姐稍安勿躁,再等等。”白染云淡风轻道。
陈妙然垂下了脑袋,瓮声瓮气的说:“让白公子见笑了,白公子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白染将手背在身后,悠悠道:“燕京里,像陈小姐这样真性情的人不多。”
陈妙然抬起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她,“这么说白公子认为我做的对?”
白染嗤笑一声,“我可没有。”
然后,她在人家姑娘伤心之前,又露出了不正经的样子,“我欣赏陈小姐的勇气,只惋惜陈小姐喜欢错了人。”
她眉梢一扬,忽然眨了眨眼睛,对陈妙然道:“不如陈小姐考虑考虑我怎样?小生家有薄财,样貌也不比那唐公子差,陈小姐若跟了我,我必待你如珠如宝。”
陈妙然也就是对唐业成上心,其他时候都养在深闺,哪里被人这么调笑过,脸色登时一红,“白公子莫说笑。”
“陈妙然。”
这时,两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唐业成愤怒地盯着她俩,刚刚两人有些扭捏的情态,显然都已经落在了他眼里。
“你知不知道廉耻?青天白日的就和别的男人瞎逛?”他疾言厉色道。
白染的眉头不悦的挑了挑。
这个唐业成,比她想象中还要讨厌!
陈妙然却并不觉得自己被冒犯,见到他那一瞬间,就离开白染跑了过去,“业成,你愿意见我了?”
“不是告诉过你我最近忙吗?”唐业成脸色阴沉,“你别给我打岔,这个小白脸是谁?”
陈妙然站在他身边,小心的看了一眼白染,“这是我一个朋友,业成,我只是想让你生气好出来见我,和他无关的。”
“唐公子。”白染似笑非笑道,“对姑娘家要温柔一些。”
唐业成瞪了陈妙然一眼,而后目光更加不善的看向白染,“你算哪根葱?我警告你,以后离妙然远一点。”
白染轻笑了一声,轻狂的挑了挑眼角,“那你就对她好一点,不然总有你后悔的那天。”
陈妙然,她是一定要把人拉到自己阵营的!
至于这个唐业成,敢欺她的人,她自然也会叫他付出代价。
“白公子,你走吧,谢谢你。”
陈妙然此时已经见到了唐业成,自然容不得白染再破坏他们来之不易的相见。
白染矜贵有礼的拱了拱手,“陈小姐,回见。”
她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贵气,又有年轻人的肆意洒脱,风流也风流的恰到好处。
两下一比,更显得唐业成像一个跳梁小丑。
白染离开之后就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陈妙然迷途知返,放弃唐业成那棵歪脖子树。
盘算了半天觉得劝估计是不管用的,这事儿多半还是得靠陈维维。
若是陈妙然早点儿知道两人有猫腻,说不定就不会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