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维你这是要我惹季老国公生气?”白染试探着问,然后不着痕迹的往季明堂马车那边挪了挪。
“就是这样,让老国公越生气越好,这样他就越不会同意季明堂把你留在身边,到时候你就能从季明堂手里逃出来了!”陈维维笃定道。
白染再次不着痕迹的往那头挪了挪,“可老国公毕竟年纪大了,这样做不太好吧?”
陈维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往她身边挪了挪,“那个恶鬼那么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他父亲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小染,你别太善良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难说了!”
“维维,我觉得也许不是这样的。”
白染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如今的距离差不多了,她俩的谈话季明堂应该听得到。
“虽然以前季明堂对我不大好,但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他把我留在身边,也许是喜欢我呢?”
“喜欢你?难道你忘了他的名号了?活阎王!那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爱别人?”陈维维大声反驳。
不行,她必须得让白染打消这个念头!
季明堂哪个女人都看不上,偏偏把白染放在府中,万一白染靠近他,他真的对这个蠢货动心了怎么办?
不行,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国公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她白染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小姐,凭什么?
“我觉得他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坏吧?”白染试图反驳她。
“对了,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该让季明堂听到的,已经让他听得差不多了,如今她也不想再与陈维虚以为蛇,早打发走她,她好出发。
陈维维这才想起她此行的目的,露出了一些骄傲的神色,对她道:“三日后,我父亲为我举办生辰礼,邀了许多公子小姐来参加,我想你也过来。”
呵,她家邀请的都是燕京名流,到时候好好叫这个蠢货开开眼。
“对了!你千万记得我刚嘱咐你的话,要让老国公不喜欢你,你同意你和季明堂在一起。还有,你的易容别擦了,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陈维维慎而重之的叮嘱她,生怕她像今天这副模样去她的生辰宴。
“我知道了。”白染装成唯唯诺诺的样子,“我马上得离开了,不然会误了时辰。”
“你去吧,记得我和你说的话。”陈维维再次嘱咐。
“知道了。”
白染摆了摆手,一弯身钻进了马车。
季明堂坐在马车正中,坐姿端正,面色沉肃,明摆着心情很不好。
白染坐到他身边,乖巧道:“我也没料到维维突然间就来了,你久等喽!”
马车轱辘辘的驶离。
轻微的晃动间,季明堂把本就在自己身侧的白染扯得离他更近了些。
几乎是要肌肤相亲了。
“坐稳。”
刚刚明明是他拉扯的,难为他这两个字说的如此面不改色。
白染坐在他身侧,靠着他的胳膊,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表情,也不知道陈维维和她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国公府的车夫赶车技术其实很高超,马车也很不错,比她来回往云集茶楼去雇的马车舒服多了。
但她这几日坐马车已经养成了睡觉的习惯。
此时没走出多远,她就软软的挂在了季明堂的身上。
季明堂只觉得肩头一软,是白染把她整个脑袋都放了上来。
他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然后轻车熟路的从马车侧方一个柜子里抽出一条毯子来,顺手盖在她身上。
国公府老宅在燕京城郊。
马车正儿八经的走了一个半时辰。
等车停下来时,白染才悠悠转醒。
她习惯性的伸伸懒腰,结果发现今天睡得格外的舒服。
“睡好了?”季明堂看了她一眼。
白染干笑两声,小心地抻了抻他肩膀那块被她睡皱了的衣服。
“公爷,你怎么不叫我呢?瞧这衣服都弄皱了。”
“无妨。”
季明堂推开马车门当先下去,然后朝她递出了一只手。
白染弯身走到车门处,面前就多了一只白皙的、骨骼分明的修长的手。
他的手很大,并不秀气,有的地方还微微有薄茧,但却很白很漂亮。
她盯着那手几秒,然后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他的手里。
季明堂亲自接她下车。
小厮拎着白染挑选好的礼品跟在两人后头,一行人进了季家老宅。
老宅的管家是一个很老的老头,头发眉毛胡子全都变白了,但难得精神矍铄,十分硬朗。
“老奴见过公爷。”
管家向季明堂行了一礼,见到白染时微微点了点头。
白染微笑回了一礼,表现的落落大方。
她面上平静,心里却颇有些微妙。
前世她来的时候,穿的五颜六色,长得不堪入目,险些没把这老管家吓死。
这位管家,也是坚定抵制她留在季明堂身边的人。
“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管家引了引手,请两人进了正厅。
“爹。”季明堂语气淡漠的叫了一声,至于他爹旁边的他娘,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见过老公爷、夫人。”白染弯身盈盈一拜。
季老国公爷和季夫人全都好奇地打量着她。
昨日他们就收到了季明堂的信,说今日会带一位白小姐来拜见。
而他们隐约听说,这位白小姐是最近燕京里出了名的丑女。
可当白染抬起头来时,两人不由得齐齐一怔。
“你是白小姐?”季夫人试探着问。
白染笑着点了点头,“夫人,是我。”
季老公爷和季夫人对视一眼,均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这要是能算丑女,那天底下就没有长得好的人了吧!
那传言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
“她给你们带了礼物。”季明堂把白染拉到身边坐下,淡淡出声。
其实季明堂这态度,白染心里其实早有准备。
不知为何,季明堂和季明珏倒是很亲近,跟他爹娘却差不多只算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我们什么都不缺,带什么礼物呀?”季夫人笑道,丝毫没把季明堂的态度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