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带着一个微笑,慢慢地闭上眼睛睡了。
这一晚上两人竟然都睡得很美,这几日旅途奔波和心惊胆战几乎一扫而空,时越起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几乎是睡了十二个小时,都有点周日疯狂补觉的意思了。
她坐起来揉了揉脖子,伸了个三尺长的懒腰,窗外的天似乎又有点黑的意思,又到了傍晚。
时越下了床,整理好衣服和头发,顾庭筠还没有回来,觉得奇怪,打算下楼问小二,但刚出门就在一旁的栏杆旁看到了顾庭筠。
他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只有夕阳余晖和初上的华灯将他侧脸锋利英俊的线条勾勒得清清楚楚。
是长得好看,时越不由得想到。
顾庭筠似乎察觉到了有一道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回过头来看着时越,冷冷的声线将时越的花痴不留情面地打断,“看什么?”
时越尴尬地挪开视线,说道:“没什么。”
顾庭筠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你怎么这么能睡。”
时越心道还不是你拉我出来到处浪累的嘛,但嘴上却自暴自弃地自黑,“属猪的,怎么了?”
顾庭筠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二十有四了?年纪不小了。”
时越:“……”
顾庭筠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站起身来,接着问道:“你不是说有办法搞钱吗?”
时越:“啊?”
顾庭筠:“你睡一觉就忘掉昨晚的话了?”
时越:“我以为王爷今天就要启程走人,所以才随口一说的……”
顾庭筠意料之中地皱了眉,一脸风雨欲来。
时越感觉不妙,眼神理亏地乱飘,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人在玩骰子,忽然计上心头,突然竖起一只手指,说道:“办法还是有的,但是要劳烦王爷陪我走一趟了。”
顾庭筠:“什么?”
时越故意卖关子,没有回答,径直往楼下走去,顾庭筠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一刻钟之后,两人站在了一家门庭若市的店铺面前。
顾庭筠报臂仰头,念着牌匾,“聚宝阁。”
时越:“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
顾庭筠嫌弃地看了时越一眼,说道:“你的办法就是赌博?”
时越知道他那点矜贵王爷的高贵毛病又犯了,看不上这等吃喝嫖赌的勾当,但是眼下她又不能明抢,除了赌场还能上哪儿搞钱去?
时越拉着顾庭筠的胳膊,另一只手推着顾庭筠的后背,说道:“哎呀,我的王爷诶,现在就别挑剔了吧,能搞到钱就好啦。”
顾庭筠不情不愿地被推进了这乌烟瘴气之地,到处都是赌徒高声喊叫的声音,简直是让人不堪其扰。
时越忽然停在一个赌桌前,“嘶”了一声。
顾庭筠看了看桌上的画着不同花色的纸片,说道:“这是什么?”
时越:“扑克。”
顾庭筠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不由得惊讶:“这……”
时越:“我也觉得奇怪。”
这个时代就有扑克了?而且……看着玩法,竟然是梭哈?这年代还能有梭哈?真是见了鬼!
顾庭筠问道:“你要玩这个?”
时越没理会他,自言自语道:“不是世界线抽风了,就是作者太傻逼。”
顾庭筠再一次没有听懂她在疯言疯语什么,轻轻掐了她一把,说道:“玩吗?”
时越来回活动了一下肩膀,拧了拧手腕,说道:“玩!”
赌桌对面一胡人模样的男人抬起头,一双幽蓝的眼睛闪烁着要坑人的光,说道:“二位公子一看就气度不凡,要不要来几局?”
顾庭筠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时越。
时越强行端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气场,要是给她一片黑巧克力,她也能装模作样当个赌神。
时越:“好啊,来几把。”
赌桌旁有人留开了两个空位,时越掀开外袍,往椅子上一座,派头十足。
顾庭筠静静看她装13,跟着她往旁边一坐,问道:“你擅长这个?”
时越一面维持着笑容,一面说道:“我也没把握,要是玩脱了,记得跑快点。”
顾庭筠摇了摇后槽牙,最终还是没说话。
蓝眼男子问道:“可以发牌了吗?”
时越挑眉,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对方给在座五位各自发两张牌,几人各自开一张牌。
时越开到一张2,剩下几人开到的点数都大过她,顾庭筠脸上的表情沉下来一些,觉得情况不妙。
时越倒是丝毫不受影响,把手里的筹码推了出去,说道:“十两。”
接下来显然没有人弃牌,纷纷说跟,于是继续发牌。
其余四人的牌都还不错,有人拿到对K,有对Q,甚至还有对A,最差的看起来也是要同花的J和10。
时越则被发到了一张4,虽然和之前的2是同花色,但是毕竟点数太小,下面几张要想翻牌就必须拿到和这2、4同花色的A,3,5才可以稳赢,即使是拿到了同花色的3,5,6也不算靠谱,万一同桌的玩家J和10凑成同花顺她也是必输无疑的。
顾庭筠不知道是不是懂了这超时空的打牌方式,仅仅只是看着同桌的人各个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隐约觉得事情可能要坏。
时越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稳稳地说道:“一百两。”
顾庭筠心中惊了一下,但是脸上依旧维持着面瘫,只是在桌子下踢了时越一脚,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时越也低声回复道:“刚和老板娘赊账来的。”
顾庭筠:“你疯了吗?”
时越:“哎……堂堂靖安王爷稳重点,被这么趁不住气。”
顾庭筠:“……”他娘的!
这一把大家都坚定自己的牌好,依旧是没有人弃牌,纷纷跟了百两。
荷官继续发牌,这次另外几人的运气显然都没有那么好了,明牌分别成了两K、一3,两Q、一9,两A、一10,以及一J、一10和一K,但是这个J、10、K已经是不同花色,凑成同花的可能彻底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