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拉着时越的胳膊把她从地上生拉硬拽了起来,时越又被吓了一跳,心道我可去她的勇字吧,这手法这么像拖猪,不会真的要一刀宰了她吧!
好在她只被拖了一段距离,就再次被人扔到了地上,只不过是脸先着地的。她强忍着没有用手捂脸,心里却早已问候这些王八蛋的祖宗八代了,要杀就杀,为什么要伤害靓女的脸?!
随后另一坨肉被人用同样的手法扔到了她旁边的地上,多半是顾庭筠。
时越苦中作乐地想象着堂堂靖安王顾庭筠脸上一块黑青的样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她马上就没心思幸灾乐祸了,因为有人把她的手从她身后剪起来,死死地用铁链绑住了,疼得她几乎想要一脚把在她身后动作的人一脚踹翻。
时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生理性的本能挣扎反应,她谨慎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自己和顾庭筠被扔到了真的后院,之前那间更像是个过渡的黑暗空间,倒是很适合做些什么勾当。
两个人同心协力将她和顾庭筠绑了个结结实实,这两人似乎还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绑好,还挨个踹了时越和顾庭筠几脚,确定不会轻易就挣脱开之后,才说道:“行了,抬到车上去吧,小心点。”
另一个人应了一声,两人一手抬脑袋,一手举脚,把两人挨个丢进了车厢,这车厢自然没有顾庭筠王府里的豪华马车舒适,两相对比,这破马车简直就像是报废二手车重利用一般,不仅舒适度差强人意,就连味道也实在令人窒息,这恶臭的味道活像是一吨死掉的沙丁鱼一起再向时越表达冤情。
时越确定马车的门被人从外牢牢锁上之后,才敢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果然是堆了不少的死鱼,鱼腥味简直要连车顶外加她的头盖骨一起掀个底朝天。
时越双手被反剪,又没法挣脱,只好重新躺下,用肩膀顶了顶顾庭筠,但是顾庭筠竟然昏睡得像是死了一般,完全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时越琢磨了一会,她和顾庭筠最近吃的东西几乎都一样,自己甚至还比他多吃了俩包子,为什么自己没有事情,反倒是顾庭筠先倒下了。
莫非这毒药只对武功高强的人有效?
不应当啊,这年头不应该有对照组做实验的方法吧?
那就一定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有问题,她又想了许久,才忽然想到那一杯被顾庭筠用一张万分恶心的脸嫌弃过的茶水!
果然她没喝是对的,就区区两口就能直接放到顾庭筠,她要是喝了好说歹说都要晕晕乎乎个两三天。
车子似乎在快速地行驶,马蹄声疾响,时越猜测现在还没有出城,这雁北成虽然繁华,但是周遭却与普通的村子并没有太大差别,不可能有这么平整的路让她丝毫不觉得颠簸。
“咯噔——”
时越的嘴日常像是开了光,刚觉得这路竟然意料之外的平坦,就碰了一个疙瘩,车厢猛地偏了一下,时越无法维持平衡,脑袋“当”地撞在了一旁的木框上。
她低声哀叫了一声,脸上的五官都疼变了形,但是又需要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这文不是虐腹黑傲娇男主和白莲花女主的吗?她一个女配到底招谁惹谁了?!
时越心中暗骂,又看到一旁死人一样安详的顾庭筠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出来,踹了顾庭筠一脚。这倒霉王爷到底哪里聪明了,就这么被暗算了?到底是亲妈作者脑子有坑,说好的腹黑呢?说好的文武双全,智商卓绝呢?都是骗人的!
时越经过这一撞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于是决定躺下当一堆咸鱼中的一条。
这一路颠颠簸簸,差一点就要把时越肚子里的胃酸带着刚才没消化完的包子馅儿都要一起颠簸出来。
时越感叹了一下自己虽说好想也是身份显赫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遭的罪竟然也是“显赫”得很,来了这里许久真的一天好日子都没过。
顾庭筠倒是睡了一路,似乎是没有任何不适,时越突然后悔起来自己没有喝下去那一杯茶,就算是难喝,就算要晕出一脑门子五角星,也比现在清醒着活受罪强。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才算是终于到了目的地,时越立马强行演了一口唾沫把胃里即将要涌出来的东西重新吞咽回去,迅速闭上了眼睛,与一地的咸鱼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一个人十分谨慎地踹了他们几脚,随后和他的同伴说道:“没醒,这药果然够劲。”
接下来又是毫不新鲜的抬猪的过程,两人被扔到了另一个小黑屋里,但是这个小黑屋并不是寻常的小黑屋,而是一个地窖——名副其实的黑。
顾庭筠依旧沉睡着,时越确认那来人都走了之后,就连头顶上出口的最后一丝光亮都完全消失了之后,时越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挪到顾庭筠旁边,低声叫道:“王爷?!顾庭筠?!你醒醒!再不腥我们都要凉了!”
顾庭筠这才有点清醒的意思,狭长的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但是依然是昏暗得可以,他难受地闭了闭眼,又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眼前的模糊感晃出脑袋。
他嘶哑地问道:“这是哪里?”
时越庆幸道:“我的老天爷啊,你可算是醒了”,随后才解释起来,“你刚才在那个茶馆被人蒙倒了,然后我们就被人绑到这里的了,应该是城外的一处地窖。”
顾庭筠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是双手被绑平衡实在不好,外加药效似乎还没有过,他又摔了回来。
时越忙道:“你别着急,我估计他们现在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先休息一下。”
顾庭筠难得听话了一次,靠在一旁的墙上低头静坐。
时越不太放心地问道:“不要紧吧?”
顾庭筠在昏暗中摇了摇头,时越才微微放心一点,随后问道:“现在这个情况……王爷可有什么安排?”
顾庭筠再次摇了摇头,时越不禁无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