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注意到陆景珩已经走远了,小六眸光一沉,这才说起正事来。
“姐,陆景铭失踪了。”
“嗯?”叶蓁皱眉,“怎么回事?”
小六压低了声音:“昨晚陆沧海不是连夜将人打包送到国外去了吗?但今天早上一行人在H国转机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然后陆景铭就失踪了?”
“就他一个失踪了?”叶蓁若有所思,“听说,我那个便宜妹妹也和他一道被陆家人送出国了?陆景铭失踪了,那叶薇呢?”
“叶薇和陆家的保镖都还滞留在H国的机场。”小六的声音本就粗狂,这一压低了听上去就有些凶:“所以,我怀疑陆景铭是逃了。”
“这事儿……陆家的人知道吗?”叶蓁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陆沧海那老狐狸有没有异动?”
她被陆景铭算计囚禁这事儿,指不定背后就是陆沧海的手笔,要不是陆景珩说这是他的家务事,她早就对陆家动手了。
“没有。”小六摇摇头,又说道:“薛家那两个女人最近倒是闹翻了……”
这倒是在叶蓁的预料之中。
薛珊那女人一直怀疑有人怀了陆景铭的孩子,而她那个便宜妹妹叶薇又刚好适时的站了出来。这下,两个女人私底下还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失了陆景铭的欢心,薛珊唯一能仰仗的,也就只有她那个便宜姑姑薛明珠了。可薛明珠对她再好,也好不过自己的亲儿子去。
薛明珠不会对叶薇动手,哪怕她再看不上叶薇,至少也不会在对方还怀着陆景铭的孩子的时候对她动手?
可薛珊就不一定了。
“你说薛珊今早突然就离开了B市?”叶蓁脑子里隐约有了个想法,转而问小六:“能查到她的落脚点吗?另外,监控下她的银行账户……”
小六点头应下,拿出平板飞快的划拉起来,一边划拉,还不忘一边问道:
“姐,这事儿只怕没这么简单,要不,让小七去H国一趟?那小子最近一直在山里野,不是遛狼群就是逗狗熊,咱后山那些花花草草都不知道被他给秃噜了多少去……”
叶蓁托着下巴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让小七留在山里吧。这几年咱们几个都陆续下山了,山里就老头儿一个,也怪寂寞的,让小七留在山里陪陪老头儿也好。
再说了,就后山的那几头熊瞎子没人看着也不行,万一再祸祸了我的参,到时候我找谁赔去?至于陆景铭……没事,相信我,过不了两月,他自己就得哭着回来。”
这霸总小说里,娇妻带球跑的桥段之所以能成立的条件之一,就是那颗球,它必须得是颗正常的球。
可很显然,陆景铭肚子里的那颗,它不正常啊。
叶蓁笃定,陆景铭在求医无望之后,一定会回来找她。
当然,她对这种你逃我追的游戏,其实也蛮有兴趣的。
不过现在是不行了。
谁叫她已经包养了另外一个男人了呢?
叶蓁包养陆景珩,当然不全是为了照顾富贵儿。
事实上,她还有其他目的。
她需要一个合适的男人去应付家里的老头儿。而陆景珩,就是目前最恰当的人选:有颜有钱有身材,财大器粗活儿还好……
当然,因为某些原因,叶蓁还不能告诉陆景珩自己包养他的真正目的。
可是,这不妨碍她宠他:为他的身体负责,治好他的病,给他全世界最好的、他想要的一切。
叶大佬的男人,注定会成为全世界最性福,最令人羡慕的男人!
她要让她的男人,万众瞩目,站在世界之巅!
……
叶富贵儿同志的绝育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叶蓁却哭得一塌糊涂。
她可怜的富贵儿啊……怎么就成了太监狗了呢?
陆景珩忍住扶额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哭瘫倒在他怀里的女人,脑子里诡异的闪过了一句话:
猫哭耗子……
要知道,令叶富贵儿同志变成太监狗的罪魁祸首,不就是眼前这个戏多的出奇的女人吗?
叶蓁伤心的哭了好一阵儿,也没见有观众过来安慰她,抽噎了几声,抬起头看向陆景珩这个唯一的观众。
——小六多有经验啊,某人刚戏精附体,他见势不对,脚下一抹油就溜走了。
陆景珩昂贵的西装外套上早就被叶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脏兮兮皱巴巴的不能看了。
叶蓁注意了,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
陆景珩却似没看见她小脸上的嫌弃一般,神色淡淡的。他着实是没搞懂,这女人到底在哭什么?
叶蓁:“……”
叶蓁冲他眨眨眼:你一个被金主儿包养的男人,没见你金主儿都哭了吗?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
诡异的,陆景珩竟看懂了叶蓁的暗示。
他努力的回忆前些天看过的那些霸总小说里的桥段,心情复杂的将双眼含着雾气的女人搂如了怀里。
动作有些许的僵硬。
“呀……”叶蓁忍不住轻呼出声,有些意外这男人竟然开窍了。
陆景珩想了想,一只手用力按住了她的娇臀,受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叶蓁身体一哆嗦,整个都贴在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另外一只手,却顺势掐住了她的下巴。
“女人,别哭。”竟是小言中经典的霸言霸语。
叶蓁眨了眨眼,显然很意外。
然而,她刚刚才狠狠的哭过一场,眸底氤氲着水汽,这一眨眼,眼神在瞬间变得迷离。
娇小柔弱的女人,绝美动人泛着红晕的小脸,沾染了泪意的狐狸眼,再配上这样迷离的眼神,轻而易举就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1望。
陆景珩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刻意忽视掉体内奇怪的感觉,他开口岔开了话题:“既然你这么难过,又为什么要送富贵儿来……”
叶蓁摇摇头吸了下鼻子,“虽然舍不得,但我知道,这是对富贵儿好……”
她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乖得不得了。
陆景珩眸色微暗,这女人虽然宠爱富贵儿,但在某些时候却拎得过分清楚,也……心冷心狠得厉害。
当然,他陆三少的冷酷无情在商场上也是出了名的,而私底下的决绝狠戾更是他重新夺回陆家的手段。
事实上,他不择手段也要将叶蓁绑在身边,除了叶蓁可能能治好他的怪病之外,也是因为他知道,叶蓁手里掌握的一些东西,对他很有用。
更准确的说,是对他彻底掌握陆家很有用!
即便叶蓁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新鲜感,但他陆景珩从不做无用功:
若这个女人一直这么心冷拎得清,那……陆景珩深邃的黑眸却在不知不觉中聚起了微弱寒意。
这个女人,他必须握在手里。
“叶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给富贵儿做绝育手术?你,有没有想过,它其实并不愿意……”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换一个人人,根本就听不出这是一个饱含深意的提问。
但叶蓁能。
她抬头看向陆景珩,眼神怪怪的:“你是想说,我做了一件……表面上是为他人好,但实际上却根本就不顾别人意愿的事儿?”
陆景珩看着她,没说话。
叶蓁从他怀里起身,翻脸就无情:“陆景珩,你以为我是那种吃饱了没事儿干闲着管别人闲事的人吗?”
她冷笑一声,“富贵儿和别的狗狗不一样,他在山上的时候就染上了一种怪病,不能发情,发情就会死!”
“富贵儿既然认我为主,那就是我的狗。它既然跟了我,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它去死,懂了吗!”
所以,我也是这样吗?我也跟了你,你也会救我帮我的,对不对?
男人的深眸里染上一丝异色。
“抱歉,我说错话了。”他将抽纸放到她手中,“擦擦吧,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
叶蓁接过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眼泪。
陆景珩就这样看着他,也不着急催促,表现得十分有耐心。
在这场看似只是男女间的博弈中,他不愿意只做猎物,更愿意……当那个猎人!
叶蓁轻一声,眼里的水汽被纸巾吸干,氤氲不在,她又恢复了那种仿佛看穿一切却什么都没放在眼中的冷傲疏离神色。
随手将用过的纸巾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她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陆三少想和我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