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命案……什么情况?
魏榕湘还没反应过来,一群身穿飞鱼服的衙役已然气势汹汹地跟了进来。为首那人眉骨高突,面相狠辣,一双吊眼仿若毒蛇一般,盯得人浑身难受。
“想来这位便是摄政王妃吧?”只见他微微拱手,皮笑肉不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怠慢,“下官大理寺主簿曾喜,奉寺卿之命,请王妃过府一叙。”
请?
看着将她的厢房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凶神恶煞们,魏榕湘的眉头少见地紧皱了起来。这阵仗哪里是请,分明是已然将她当了凶犯。
“大胆!一个小小主簿,也敢在摄政王府放肆!”见来者不善,婉玲挡在魏榕湘身前,厉声喝道:“来人,保护王妃,莫让人以为咱们王府是谁都能欺负了的!”
别看婉玲平日里温柔娴静,但她到底是随着父亲在军队里长大的,内里可不是个怕事的。
经她这么一喊,早已蠢蠢欲动的府兵们当即冲了上来,与那些衙役当堂对峙,府内的气氛霎时剑拔弩张起来。
曾喜见状,心里也有些打鼓,面上却越发凶狠起来,眯着眼冷笑道:“都说摄政王心存谋逆之心,下官原本是不信的,可如今看这阵仗,莫不是当真要反了吗?”
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都说?都是谁说?”
魏榕湘一向是遇强则强,只见她一向和善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冽起来,毫不畏惧地迎上曾喜狠毒的目光,提高音量道:“如此恶意中伤摄政王,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曾主簿身为大理寺官员不将罪人捉起来惩治,反倒同他们一起散播谣言,本宫看这当真要反的人该是主簿才是!”
说着,她刻意停顿片刻,右眉微挑道:“还是说要反的是大理寺卿,亦或者是你们背后之人!”
她虽然刚穿越来没多久,但看了那么多的史书和宫斗剧,也知道宫廷斗争风云诡谲,敌对势力总要斗个你死我活。
今日这帮人能在摄政王府这般横冲直撞,丝毫不怕被治个以下犯上之罪,很明显就是冲着司徒彻来的。只不过他们不敢或者没机会整到司徒彻的头上,所以便捡了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真是悲催,自从穿越而来,从司徒彻身上一点便宜没占到不说,如今还要替他挡刀子。也不知道是该说他的命太好,还是自己的命太差。
曾喜原本以为这摄政王妃虽然跋扈,却也不过就是个普通贵女,见了这阵仗,只会吓得呜呜痛哭。可谁知她不仅丝毫不怕,嘴皮子还这般利索。
他有些懊恼方才一时口快,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若是真被司徒彻以此做了把柄,坏了寺卿的大事,定然没他的好果子吃。
好汉不吃眼前亏!
曾喜咬咬牙,不得不向魏榕湘低头,“还请王妃莫要误会,方才是小的一时失言。其实那些造谣者,大理寺早已经尽数捉拿归案,下官也是在审理过程中听来的。”
理由找的好,可在姑奶奶这行不通!
“一句失言便了事了吗?”魏榕湘冷哼一声,话语中满是讽刺之意,“原来这大理寺卿竟如此御下不严,否则主簿怎敢乱说这道听途书之事?”
“王妃莫要牵连他人,寺卿一向管理严格,今日下官失言是下官的错,下官愿意惩罚自己。”
曾喜自是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纵使心中不快,但这会子到底是被抓了把柄,只得咬着牙朝着自己脸上左右开弓,直到打了数十下才停下手来。
只见他双颊已然红肿,嘴角还似有淡淡的血迹。
真是个狠人,为了脱罪,竟对自己也下得去如此狠手!魏榕湘不再说话,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曾喜向一旁吐了口血水,盯着她阴测测地说道:“下官失言已经受罚,如今王妃有命案在身,我凤朝向来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王妃同下官走一趟。”
见四周的府兵再次蠢蠢欲动起来,他冷哼道:“王妃方才那般维护王爷,这会子若是让下官为难,起了冲突,只怕对王爷不是什么好事。”
是了,这曾喜依程序办事,她确实没有理由不去。
见婉玲又要冲上前来,魏榕湘忙退后一步,捉着她的手道:“本宫既是清白的,便不怕走这一遭,横竖不能坏了王爷的名声。”
说到“王爷”二字,她悄悄捏了捏婉玲的手心,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道:“你且放心地制作养肤膏,本宫去去就回。”
言罢,她理了理衣衫,抬步朝外走去,曾喜带人紧随其后。
司徒彻,本姑娘都是受了你的牵连,若是我这次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是做了鬼也要守着你的府邸,天天吓唬你!
感受到身后那恶狠狠的目光,魏榕湘在心中又把司徒彻数落了一遍。
……
今日折腾了这许久,魏榕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牵扯到了什么命案中。甚至进了大理寺,见到了事主,她仍旧是一头雾水,因为她根本没见过那个男子。
可男子见了她,倒真像是见了仇人,红着眼睛喊道:“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妻子命来。”说着,他猛地冲上前来,扬起手便打了魏榕湘一巴掌。
魏榕湘那娇嫩的皮肤,哪里经得住男人的力道,当即她便觉得一阵火辣辣,嘴角也有些咸甜。见那人又要冲上来,她连忙后退几步,低喝道:“大理寺卿何在?如今案情未明,本宫若是在你这里有个闪失,你可要如何向摄政王交代!”
但这话犹如石沉大海,她再转过头来,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曾喜也不见了踪影。偌大个堂上,便只有她同那个仿若疯了的男子。
他们是故意的!这帮渣渣!
魏榕湘在心中暗骂,见那男子又要到面前了,忙提起裙边跑了起来,边跑边喊道:“来人呐,救命啊,大理寺卿要杀人了!大理寺卿要杀人了!”
将将喊了几句,一名大腹便便的官员在衙役的簇拥下从内室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而那个曾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