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脑门掉汗，“你这是在骂谁呢？”

“除了姜子兮还能有谁。”楚文芳没好气道，“这个贱人害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一个初中毕业的低学历凭什么来南大？现在大家都不跟我一起讨厌她了！”

“姜子兮是旁听生，没有占用别人的名额，这件事她已经解释了，其他同学都没意见了，你也不用纠缠着不放。”顾小北放轻了声音道，生怕姜子兮听到。

他的座位夹在她们俩中间，真的太尴尬了。

楚文芳手里握着的笔，几乎把草稿纸戳出一个洞，双眸恨恨地瞪他，“怎么，你也帮姜子兮说话？你也不讨厌她了？”

顾小北无语至极，“什么啊，我本来就不讨厌他。”

“可恶！亏我们从小就认识，这才几天，你就站在姜子兮那边去了！你居然不讨厌她！”

楚文芳语调猛然拔高，刷地一下，把笔丢了，正是朝姜子兮的方向丢过去。

女孩侧脸线条恬静又柔和，楚文芳看了只觉得碍眼极了，恨不得笔头能划烂姜子兮那张脸。

顾小北眉头突突直跳，赶忙身子一偏，挡在了姜子兮旁边，那锋利的笔尖便在他白衬衫上划过一道黑色痕迹。

“你干嘛啊！”楚文芳大叫。

“……”

顾小北词穷。

他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夹在两个女人的中间。

“这里是课堂，我应该问你要干嘛。”

“我还能干嘛！”楚文芳恨声道，“谁让你不站我这边，我恨啊！”

顾小北：“……”

“楚文芳同学，发生什么事了？你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

齐教授讲课讲得好好的，突然被楚文芳那声尖叫打断，他目光不悦的望了过去。

楚文芳脸一僵，顺口自然地道：“老师，我在做笔记，刚笔掉了。”

“上课别说悄悄话，别搞小动作。”齐教授眯了下眼，叮嘱。

楚文芳：“我没说悄悄话，没搞小动作。”

齐教授：“那你在课堂上鬼吼鬼叫？”

楚文芳：“……”

坐在周围的同学们齐齐看了过来。

她脸一红，恼怒，“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楚文芳同学，你刚才在骂姜子兮吧？”一个男生低声说。

他就坐在楚文芳的后面，刚才那一幕他瞧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在认真听课，姜子兮也没招她惹她，不知怎么地，楚文芳突然发神经拿笔往姜子兮脸上丢，幸好顾小北挡住了。

后排的学生们随即窃窃私语。

“一开始我还不信楚文芳和姜子兮是亲戚，现在我信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很明显的事摆着啊，楚文芳是不是每次都无缘无故针对姜子兮，刚才就拿笔丢她，我看，楚文芳是对姜子兮羡慕嫉妒恨。”

“有的内幕你们不知道，楚文芳家里到了她这一辈的年轻一代都不顶用，反观姜子兮家里有个优秀的哥哥和姐姐，所以就很好理解了，楚文芳为什么对姜子兮羡慕嫉妒恨，因为她想取代姜子兮的位置。”

“也是哦，姜子兮没来之前，姜若依在学校只有楚文芳这么一个亲戚，现在姜子兮来了，姜若依肯定会更关心自家亲妹妹，楚文芳就心里不平衡。”

这都什么跟什么，后面这些人当她耳朵聋了是吧？！

楚文芳气血上涌，转头恼怒地瞪着他们。

“你们都什么东西？知道多少我家和姜若依的事，就敢八卦我们的私生活，你们这些下等人都给我住嘴！你们不配谈论我的任何事，去死吧，说我楚文芳嫉妒姜子兮，她那个垃圾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等本小姐……”

她气得不轻，什么词都往外冒，尽管压低了声音，后排听到楚文芳这番话的学生一个个都是满脸怒容。

谁愿意被一口一个“下等人”叫，楚文芳这样骂姜子兮的时候，她们没感觉，现在轮到她们自己被骂了，觉得姜子兮打楚文芳一耳光都算轻的。

大家比楚文芳的行为高尚多了，她们是凭真才实学考进来的，楚文芳一个关系户哪来的脸指责她们？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这一刻都特别不待见楚文芳，但是楚文芳那一脸高傲的做派，她们又不敢得罪。

楚文芳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她们要是效仿姜子兮打她，铁定被楚文芳报复。

“齐老师，楚文芳同学上课讲小话，一直像只麻雀似的在我旁边叽叽喳喳，还对其他同学恶语中伤！我实在受不了了。”

就在这个时候，姜子兮嘴角勾起莫名的幅度，举手开了口。

楚文芳喋喋不休的嘴才被摁住了关机键，立刻把仇恨恼怒的目光转向姜子兮。

“贱……

那个字眼差点脱口而出，在姜子兮冷漠的眼神下，“你再哔哔一句，我把你丢出去。”

楚文芳：“……”

她乖乖闭嘴。

“楚文芳同学，明天你还要跟老师一起出远门，你这张嘴在课堂上说个不停，不认真听讲，不认真做笔记，你的专业知识学得一塌糊涂，要不明天你别跟着一起了，老师换个人选，别浪费了这个好名额。”

齐教授年龄摆在这，他的上课风格一向温和，不跟学生计较，只拿她们最在乎的东西刺激她们。

比如说他早看出了楚文芳很想跟他们一起去实地考察，是因为姜子兮的缘故，她那天报名就是先看到姜子兮报名才跟着一起的。

果不其然……

楚文芳一听这话那还了得，立马急了，道：“不行，不行，我准备都做好了！老师，我明天必须跟你们一起去！”

“那你认真听课，别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齐教授皱眉，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张嘴老师听了都觉得聒噪，更别提那些求知若渴的同学们，你不想学习，不要影响其他人。”

楚文芳面色涨红，难堪又羞恼。

她终于彻底闭嘴，直到上午的课结束，她都没叽叽喳喳，只是时不时用愤恨的目光投向姜子兮，这是她抒发怨气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