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母后没事，母后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沈嫣然的双眸陡然变得凌厉，五年多了，哥哥和褚卫然已经准备好了，她做了最周全的计划，里应外合，成败在此一举。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而最后关头，她却突然犹豫了。

看着慕容宁长得跟慕容绝如出一辙的脸，这是他跟慕容绝的骨血，不管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五年多来，她被仇人玷污了千百遍，最后有了这唯一的儿子。

尽管是个傻子，慕容绝却对他细心教导、寄予厚望，给他无上的宠爱，这毕竟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是他跟慕容绝的血肉！

可是她的决定，很有可能会让慕容宁失去他的父皇，也令他们母子俩失去坚强的后盾，沈嫣然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慕容绝，她早已不知道死了千百回！

慕容绝让人废了她的武功，却在五年多里，帮助她重新练起武，现在整个北朝已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尽管文武百官都反对她习武，慕容绝却纵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欠了慕容绝许多，可慕容绝欠了她整整一个南国！

“母后，父皇，母后。”慕容宁傻笑，根本不明白沈嫣然为什么而愁。

抱着慕容宁，沈嫣然下定了决心，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复仇的那一日，慕容绝绝对不能放过！

“雪儿，请皇上过来，将太子带下去。”沈嫣然道。

“是，皇后娘娘。”

慕容绝到的时候，整个雨花殿非常安静，沈嫣然刚沐浴完毕，披了一层红纱，艳丽得不可方物，盈盈地朝着慕容绝走去。

她的头发半湿，水珠不断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流下旖旎的水痕。

慕容绝看痴了，每一个帝王都稀罕后宫佳丽三千，然而在他的眼里，沈嫣然就是最好的。

纵然弱水三千，他也只取一瓢。

沈嫣然看着慕容绝，突然跳起了自己最擅长的舞，纤细的腰、修长的手指、飞舞的头发，绝美的侧脸，一切的美都倒映在慕容绝的黑眸里……

沈嫣然开始旋转，不断地旋转，到最后故意倒了下去。

慕容绝将她稳稳接住，沈嫣然又笑了。

五年多来，沈嫣然给他的笑，屈指可数，并且几乎都带有目的。

可今夜，慕容绝觉得沈嫣然笑得是那么的真实。

沈嫣然抬起双臂，闭上眼睛，吻上了慕容绝，这最后一夜，就让她放纵自己，沉沦吧！

慕容绝倾听着沈嫣然的心跳声，伸手握住，低沉悦耳的嗓音令沈嫣然羞怯地闭上了双眼，“嫣儿，这里，有我了吗？”

有吗？

没有吗？

就连沈嫣然自己都不知道。

她没有回答，慕容绝笑了，可到最后沈嫣然却哭了。

起身发出信号的那一刻，沈嫣然知道，她跟慕容绝之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宫外做好准备的褚卫然和沈幕泓马上行动，一场宫变在漆黑的夜中进行。

当慕容绝醒过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清晨，慕容绝坐在御花园里赏花，沈嫣然去给他做他最爱吃的雪樱糕。

“父皇！”慕容宁喊道。

“宁儿，过来！”慕容绝朝他伸手。

慕容宁捧着一碟精致的雪樱糕走了过去，胖乎乎的小手拿起一块糕点，“父皇，吃。”

慕容绝抬起头，看到沈嫣然站在荷花池边朝着她笑。

慕容绝的目光哀伤又深情，叹了一口气，抓着慕容宁的手，咬下一口糕点。

看到慕容绝的眼神的时候，沈嫣然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她的手突然抬起，似乎想要阻止，又纠结着放下。

短短几秒，慕容绝已经将慕容宁手里拿着的糕点吃完了，而后慕容宁又拿起了一块想自己吃，慕容绝摇了摇头，“这是你母后做给朕吃的。”

沈嫣然一怔，顿时心痛如刀绞，她快步朝着慕容绝走过去，拼命地摇头，“别吃了！不要吃！有毒！”

此时，慕容绝手里的糕点突然滑落，一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笑，看着他此生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