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顾鸿儒面对一年对没见的女儿,语气都夹带着不耐烦。
顾乔安的小手死死的攥住手中的诊断书直到骨节泛白,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我……来做检查。”
顾雪琪若有所思的望着顾乔安,而当视线转向她手中的诊断书时,眸光当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后稍纵即逝。
来医院检查?难道怀孕了吗?
“我妈还好吗?”
“呵,好的不得了,每天都在给小柔磕头赎罪,不知道多开心!”
顾乔安的身子僵硬着,咬着唇开口:“爸,我说过无数遍,一年多前的那天真的不是我……”
“你给我闭嘴!”顾鸿儒额头的太阳穴因为暴怒突突的直跳,咆哮的声音将其他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当初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你还在否认什么!你跟你妈一样,心肠歹毒,是我瞎了眼,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受你妈威胁,逼得我老婆走投无路选择跳楼,就应该做掉你!让你永不超生!”
“好了,爸爸,你不要怪妹妹,她只是太自私了,总有一天会幡然醒悟的。”
一触即发的气氛中,顾雪琪在一次抓住合适的机会柔声开口,她轻轻的拍了拍顾鸿儒的手背,转眸又冲顾乔安微笑,笑容是那样的干净纯粹。
“琪琪,你跟你姐姐一样,就是太善良了。”顾鸿儒说完叹了一口气,推着顾雪琪径直的离开。
顾乔安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明白从头到尾自己都是一个局外人,顾鸿儒,顾以柔,顾雪琪,他们才是一家人!
反观自己的存在,是爸爸眼里不光彩又十恶不赦的私生女,是妈妈盘踞女主人地位的附庸品,呵,妈妈?这两个字多么的陌生,那个女人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只爱钱只想过上等人的生活!
周围人的非议声传来,顾乔安脑海里那些不美好的记忆通通宣泄而出,从小就被冷落,爸爸出差的礼物都是她们姐妹俩挑完剩下的,考了无数次第一名,爸爸的夸赞只会留给姐姐。
从小学到高中,爸爸只送过他一次,后来身边的同学渐渐流传她是孤儿,她是野种,她挥舞过去的永远都是坚硬的拳头,一次一次,她喝酒打架逃学,只是想被爸爸关注,可是无论自己变好变坏,他永远都是熟视无睹,他的眼里心里,永远只有那两个掌上明珠。
那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像是个傀儡一样,每天坐在桌尾看着那些她所谓的家人开怀嬉笑,自己就连赔笑也会被人嫌弃。
她双脚像是灌铅般艰难的向前移动,电梯门向两侧开启,顾乔安走进去半靠在电梯壁上以防自己会昏倒,柔顺的发丝将她的侧脸遮住,眉宇之间遍布着疲惫的神情。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刹那,一只手卡在中间,电梯门再次开启——
顾雪琪一个人推着轮椅进来!
顾乔安早就领略过她的表里不一,脸色顿时冷下来:“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有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