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噩梦中尖叫着醒来，手脚惊恐的乱挥，慌乱中似乎抓着了什么，喘息平定之后看见了面前人，倒吸一口冷气，更慌了。

陆之寒脸上几道新鲜的指甲划痕，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血丝，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脸上伤口倒是相映成一对。

顾云惜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外面一双眼睛滴溜溜看他。人常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倒好，直接把老虎抓花了脸。

老虎在床边冷着脸看她，凶巴巴训人：“滚过来上药。”

顾云惜怂了，乖乖挪过来，仰起一张脸，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她的脸生的好，唇红齿白，是略微上扬的眉眼，抬眼看人的时候风情无限，总带着三分情意，像现在这样微闭着眼睛又像是午后阳光下的猫，叫人莫名心痒痒。

陆之寒这会儿难得的脾气好，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给她上药。

叶盈盈那女人下手是卯足了狠劲儿，顾云惜脸上一片红肿消下去痕迹还是明显，药膏触到肌肤的同时，她的眼睫不受控制颤了颤，却隐忍着不敢有什么动作。

“疼得厉害？”

这种小伤再疼能疼到哪儿去，还是说她装装可怜陆之寒就能去找叶大小姐算账，顾云惜心里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老老实实回答：“一点点疼，没大碍。”

陆之寒便没说话了。

他们两人之间其实鲜少有这种温情的时刻，就算不是在床上，其他时间里待在一起也总是各做各的，两不相干。

今晚陆之寒到底是哪门子筋打错了，顾云惜想不明白，心里有些发怵。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突然打过来的话，这番诡异的表象或许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但看到屏幕上谢韫的名字亮起来，顾云惜整个人一激灵，几乎是慌乱的去看陆之寒的反应。

陆之寒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手上动作没停，顾云惜也不敢接，直到那手机屏幕暗下去才听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他倒是挺关心你。”

“没，没有，”顾云惜冷汗刷一下又冒出来了：“我们不怎么熟。”

这话一出她就觉得自己傻透了，怎么会说出这种此地无银的话。她连去看陆之寒眼神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垂着眼睛一个字不敢再说。

——身体上方的阴影很快压下来。

陆之寒这晚折腾的格外狠，到后面顾云惜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哭着求饶，又是怎么昏过去的了，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无一人，枕边早就失却了温度。

顾云惜脑子里还残留着昨晚上的一丝记忆，在濒临高潮的时候陆之寒逼问她，说，你以前到底是有过几个男人。她是怎么回答的，只有你，没有别人，以前是，以后也是！窒息的快感如潮水般溺涌上来将她吞没，紧密相拥，抵死交缠，仿若要死在这一刻。

她冷冷盯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身上满是淫靡不堪的痕迹，眼神却冷冽如冰。

“婊子。”她对自己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