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就像被大卡车碾压过,疼得撕心裂肺,空气中甚至飘散出淡淡的血腥味道。
眼眶里不知不觉盈满了泪水,我强忍着,不许自己落泪:“阿铭,三年前发生的事,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再说了,咱们新婚大喜的日子,提那些晦气事干嘛!”
下巴骤然被两根强劲有力的指头捏住,宫铭恶狠狠地责问:“什么晦气,根本就是你心虚,不敢再提!”
委屈的眼泪潸然落下,我哽咽着反驳他:“当初我为了救你,自己受了重伤,差点死掉!宫铭,我对你从来都是无心无愧!”
宫铭听完我的话,手指仍旧捏在我下巴处,半分力气都不减,我感觉下颌骨快要被他捏碎了:“有话好好说,请你先放开我。”
“我是想和你好好说!”
宫铭半眯起眼睛,忽得松开手,我没有准备,头顶重重地磕上床头,他愠色不减:“别的先不说,就说当年那场车祸。你醒来后告诉我,是小雨想要报复我和你,所以开着大卡车去撞我们的车。于佳音,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是这样吗?”
我稍稍一愣,很快就开口答道:“恩,是这样的。”
至今我仍记得,时雨那双满怀恨意的眼睛!
她当时居高临下的坐在大卡车驾驶座,手握方向盘,指挥着大卡车径直撞向我和宫铭所在的小轿车。
其实那条马路非常宽敞,急速向左或者向右打方向盘,完全是可以避开那辆大卡车的。
可偏偏就在那一瞬间,方向盘突然不受控制,眼见着小轿车即将被大卡车吞入车底,我想都没想就跳起来,扑到宫铭身上。
我半个身子掀出挡风玻璃,手术后,在重症监护室足足躺了一个多月。
而宫铭因为我的眼疾手快,并没有受皮外伤,只是大脑在剧烈震动后,失去了一段记忆。
每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都忍不住后怕。
真不敢想,若我没有眼疾手快地扑上去抱住宫铭,他会不会因为惯性从窗户飞出去?
“你撒谎!”
宫铭的怒叱打断我的回忆,他毫无征兆地抽身离开我的身体,然后捡起地上的西装上衣,从内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狠狠掷到我脸上!
我茫然地拿起照片,看到是我坐在汽车驾驶座上的照片,盯着看了好半天,我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于是疑惑地问:“怎么了?”
宫铭握拳,在我头顶狠狠敲了一下,迫使我头低得更低:“你看看右下角的日期!”
我又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右下角标注的日期,好像就是车祸发生的那天!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愣愣地瞅着照片里,我抚在方向盘上的手,思路豁然打开:“阿铭,你不会是怀疑,是我给那辆汽车方向盘动了手脚吧?”
宫铭迅速夺走照片,随手扔在床头柜上,十指掐着我的肩膀,狠戾地冷笑:“于佳音,你终于肯承认了!”
我下意识地拼命摇头:“不,不是的,我刚才所说的只是猜测,和我没关系啊。”
宫铭嘴角倏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紧紧锁住我:“你要是没做过,怎么可能猜的到?”
“我……”
我怔了片刻,随即解释:“阿铭,就算汽车被人动了手脚,那也不可能是我干的。因为在那场车祸中,我比你受的伤重多了,我差点死去!”
我怕宫铭不信,情不自禁地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压在我心窝处:“再说了,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宫铭冷冷抽走手:“你伤害小雨,比伤害我还甚!”
我抬眸,愣愣地看向他。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怀疑、叱喝我?
明明是时雨开着大卡车,想要撞死我和宫铭,结果她自己却死了,这怎么能怪我呢!
我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十多天,我才是受害者啊!
“阿铭,时雨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
我抢在宫铭开口前自问自答:“时雨不过是你的前女友,她曾经还想撞死我们,她是你和我的仇人!而我是你的新婚妻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宫铭突然塞到我嘴里一个很苦的、黄豆大的丸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