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刹那间噙满了泪花,我委屈的声音哽咽起来:“阿铭,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那你让我怎么想你?”
宫铭拽着我的手腕,像丢垃圾一样把我拖到门口,另一只手指着办公室门牌,怒声叱问:“看看吧,股份刚到手,你就马上换了门牌,于佳音,你下一步计划,是不是准备把我的股份夺走?”
我目瞪口呆地惊呼:“谁给我换的门牌?我刚才进来时,还没有换啊!”
宫铭突然狠狠甩开我的手腕,始料不及的我整个人砸到墙上,痛得呲牙咧嘴。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辩白:“阿铭,我从没有那种想法,你真的误会我了!”
他不再理睬我,大步离开,连头都没回一次。
我双手使劲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疼痛感自心脏周围散开,不一会儿功夫就蔓延至全身,我感觉浑身疼,连头发丝都痛得厉害!
姜琪递过来纸巾,我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于总,快进去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坐到刚刚宫铭做过的椅子上,擦干泪水,拉开抽屉拿出化妆盒,飞快地涂抹几下,不到五分钟,微笑重新回到我的脸上。
笑容能强挤出来,可我抑制不住声音发抖:“小琪,我办公室门口的牌子,是谁给换的?”
姜琪愣了下,马上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满脸自责之色:“不好意思,于总,我没注意。”
她顿了顿,小声解释:“我估计,可能是哪个新来的实习生为了讨好您,悄悄换上的,刚才李副总召集大家开会,人人都知道您现在拥有铭音股份最多,几乎是宫总的两倍……”
我摆手,打断她的话:“好了,你下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她走出我办公室门前,我提醒:“别忘了,赶紧把门牌换回来。”
从成立开始,铭音药业就没有总裁,我和宫铭一个是于总,一个是宫总。
我负责制药研发这块,兼管行政内勤,而宫铭主要负责市场和营销两块。我们工作范畴不同,但职位无高低之分。
股份占有额的突然变化,再加上写有“总裁”二字的门牌,宫铭会误会,并且愤然离去的举动,不难理解。
我给他打电话,想再解释一番,结果,连续打了十几个,他一开始不接,后来干脆关机。
看到李远恒进来,我忙丢下手机,拿纸巾擦泪。
一连拉开好几个抽屉,都没找到纸巾盒,我急得干脆用手背抹去那一脸的泪水,开口时尽量把哽咽压住:“李叔,你怎么来了?”
李远恒是公司副总,一般不会直接来我办公室,有事都是让秘书来回传话。
“佳音,我听说你和宫铭吵架了?”
我咬唇,沉默一会儿,叹道:“想不到,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去了,唉,是吵架了,他不听我解释就走了。”
李远恒跟着叹气:“唉,佳音,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你爸爸,有负他的嘱托。当年他落难时,球球生病在国外住院,等我回来时,你已经被送到孤儿院,执意不肯跟我回家。”
“李叔,您千万不要继续自责了,虽然我在孤儿院长大,但你从未间断地去看我,给我送好吃的好玩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亲叔叔!”
我刚进孤儿院那几年,曾怨过李远恒,因为爸爸被警察带走后,我一遍一遍地给李远恒打电话,求他回来救救我爸爸。
可惜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孤儿院生活了四个月。他要接我回家,我死活不跟他走,拼命咬他撕打他,还把爸爸妈妈的死怨到他头上。
后来我得知,当时他没及时回来是因为,他唯一的儿子球球得了重病,球球妈妈早逝,他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实在是脱不开身。
长大了之后,我很为自己幼年的狭隘感到羞愧,李远恒他有不得已,再说了,那时候时老爷子一手遮天,他即便是赶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叔,你放心,我会尽快和阿铭解释清楚,不给公司造成什么影响。到下班时间了,你赶紧回家吧,你的宝贝大孙子肯定想爷爷了。”
把李远恒劝走后,我本想处理完工作再回家,可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后,不知怎的,一看屏幕就两眼发晕,无论大小字都跟蚊子似的,飞来晃去不停歇。
合上电脑,我又给宫铭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我心想,回家再说吧,说不定他在家里呢。
走出办公室,我突然觉得口渴,懒得回去,便下楼直奔茶水间。步子刚落到门口,就听见有员工在议论我和宫铭。
“哎,你们知道吧,于总给宫总戴绿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