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景岚华又痛醒了。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啊啊”声。
是了,她这张无论如何也不肯认罪的嘴巴,惹了仲孙逸的厌烦。
所以,干脆,就不让她说话了。
“哈……哈……”
景岚华发出两声苦笑,声音却像鬼一般难听,光是这两声笑声,已经让她的喉咙像裂了一样痛。
她微微一动,只觉得下半身完全没有了知觉。
腿呢?
景岚华似乎感觉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她无声地张大嘴,流下了两行血泪。
“见过王爷。”
仲孙逸负手而立,站在屋外,却没有走进去。
经过的王府下人们看到仲孙逸突然出现,吓得纷纷跪倒。
景岚华的模样实在恐怖,屋中也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除了每日送饭的人之外,其他人竟避之惟恐不及。
没想到王爷还会亲临此地,难道是……
“嗯,起来吧。”
仲孙逸心情复杂地转头,似乎打算离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这两日可还有说过什么?”
“王爷不是说……”
一名心直口快的下人正要回答,却被身旁的人按住了:
“回王爷,那罪人……没说什么。”
“哦?”
仲孙逸冰冷的视线在两名下人脸上逡巡,最终他还是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之前不是王爷说把那罪人毒哑吗,你刚才怎么……”
“你傻吗?她哑都哑了,罪人一个,谁管她怎么哑的,如果不是王爷下的令,到时追究起来又是一场麻烦。”
“不是王爷下的令?那我们……”
岂不是要背上罪责?
“你觉得她那副样子,还能活多久,少管闲事了。”
……
下人们的议论声,并未传到景岚华的耳朵里。
仲孙逸走出那间院子,心中却依然沉闷。
那两个下人说话吞吞吐吐,鬼鬼祟祟,他不是看不出来。
只不过,万一景岚华真的饱受折磨,他会不会原谅她?
仲孙逸遥望着王府中的莲池,仿佛看见了越倾城当初在池边奏琴的画面。
如果因为景岚华受了一些苦头,就同情起景岚华,还怎么对得起惨死的越倾城?
曼妙的乐声从池面上飘来,扰乱了仲孙逸的思绪。
这声音是……
当年仲孙逸与越倾城初见时,她所弹奏的曲子。
越倾城是那么地单纯,那么地柔顺,与倔强的景岚华截然不同,她是真正的善良柔弱的一朵幽兰,却被景岚华给折断了。
他现在已无法分清,他到底是因为深厌景岚华,才那么喜爱越倾城,还是只是喜爱越倾城。
仲孙逸沉浸在乐声中,竟不由自主地往池边走去。
远远地,仲孙逸便看到池边有一名女子在抚琴,她身着一身淡月牙色裙装,背对着仲孙逸,长发如瀑,发丝随风轻轻摆动。
她是……
“倾城!是你吗?”
仲孙逸不敢走近,生怕触破了这个梦境一般的场景。
这一身衣服,这一个画面,都与那一日初见时,一模一样。
越倾城还没死?
不对,她已经死了。
仲孙逸猛然间醒悟,声音变得冰冷:
“你是何人?”
越清颜身子一顿,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她咬了咬嘴唇,才转过身来,盈盈下拜:
“清颜惊扰到殿下了,还请殿下恕罪。”
原来又是她,仲孙逸的恍惚神色早已消失:
“你为何做如此打扮?”
“殿下,清颜与姐姐向来姐妹情深,姐姐所喜爱的服饰、、打扮、音乐,都是清颜所喜爱的……”
其实,越倾城喜欢的男人,才是她越清颜最喜爱的。
仲孙逸听出越清颜话中之意,心中有几分不快:
越倾城才走没多久,越清颜就开始花招百出了。
“但你不是她,以后还是少做如此打扮的好。”
仲孙逸丝毫不给越清颜面子,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王爷,王爷!”
越清颜脸色发白,又气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