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澄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没有看低过任何人，为什么陆瑾阳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会答应的，”她说，一字一顿，“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我不会把我的一切，都便宜你们、便宜那个贱·人！”

“你说谁是贱·人！你骂上·瘾了是不是！”秦珂也穿上衣服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扇了宁澄一个巴掌，“你有本事再说一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有脸说别人！”

“呸！”宁澄吐了她一脸口水，“贱·人！垃圾！杀人犯！第三者！”宁澄有生之年第一次爆出这么多脏话，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把她往后一生要骂人的话都说了个干净。

秦珂静默了一瞬，然后拿出纸巾细细擦干净了自己的脸，接着抬起手，用比刚才还大的力道，狠狠扇了宁澄一巴掌，“骂，接着骂！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能翻出多少花样来骂人！”

“我是第三者？”秦珂哼笑一声，“你知道吗，要不是你，现在和瑾阳在一起的是我，认真算起来，你才是第三者！”

宁澄呆了，“你，你胡说！”

“不信？你问问他，看是不是我们认识的比较早，看他接近你，是不是为了利用你，得到‘东临’？”秦珂笑得充满恶意。

宁澄胆怯了，她不敢问，甚至不敢看陆瑾阳的脸，这种沉默好像代表了什么，比凌迟了她还难受。

“所以识相点，赶紧把这个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位置让出来，第、三、者！”

“啊——！”宁澄尖叫一声，疯狂挣扎，“我不会离婚的！绝对不会！我不会便宜你这个贱·人，不会把公司给你们！只要我在，你们就别想抢走我爸爸的公司，我会报警，我一定会报警！”

秦珂又是一巴掌，“报警！我让你报警！”

“贱·人！贱·人！！贱·人！！！”宁澄目眦欲裂，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半疯癫状态，半边脸肿·胀着，嘴角挂着血丝，披头散发，看上去可怕极了。

陆瑾阳抓她抓得太紧，她挣得手腕都要断了，也腾不出手来还击。

秦珂又是“啪啪”两巴掌，眼睛里显露出一丝狠厉来，“继续，看我不把你的嘴打烂！”

“宁宁，别这样，”陆瑾阳终于开口了，一如既往地温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会乖乖的，对吗？”

宁澄恍惚地看向他，“瑾阳……”

“你会把今天听到的、看到的都忘了对不对？”陆瑾阳继续哄她。

宁澄痴痴地笑了，就在陆瑾阳以为她会答应的时候，她笑容突然一收，表情狰狞地扑向他，凄厉的声音让人脊背发寒，“我不会放过你的！陆瑾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陆瑾阳猝不及防，被她一口咬到了脖颈，他当下吃痛，把她一推，宁澄毫无防备，向后仰去，就这般滚下了楼梯，蜿蜒出一片血迹……

响动过后，别墅里恢复寂静，秦珂和陆瑾阳看着这意外的结果，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瑾阳脖颈一跳跳的疼，有血流出来。宁澄那一口咬得极狠，是真的撕下了一块肉的。

宁澄流产了，这是意料之内的结果，陆瑾阳看到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当然不是怕她承受不了，而是怕她大喊大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是在医院里。

谁知宁澄却很安静，整个人像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不哭不笑，不动不闹。只在陆瑾阳走后，才蜷缩起来，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声嘶力竭地哭。

还记得当初宁澄要嫁给陆瑾阳时，宁老先生强烈反对，宁澄便说：“凭什么不让我嫁给他！您口口声声为我好、为我好，这么多年您关心过我吗，问过我吗！你眼里只有‘东临’！瑾阳他愿意陪我、逗我，眼里只有我！他爱我，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宁老先生气得不行，指着她不住颤抖，“你！你！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她现在知道了，她现在后悔了。爸爸，她真的错了……

没有了孩子，陆瑾阳也没有了顾忌，在宁澄养好身体后，便提出了离婚，但宁澄拒绝了。

对，虽然她后悔了，但不代表她就要便宜别人。他们带给了她这么多痛，她为什么要成全他们，让他们顺顺利利得到想要的东西，然后开开心心地生活？

她不。她不甘心。

陆瑾阳把她关了起来，不让她出去。她知道，他在逼她。

尽管不愿承认，可在黑暗中，她发现，自己仍会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那坚定的信念似乎在动摇。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害怕，脑海中混乱的想法横冲直撞，逼得她头痛欲裂，几欲发疯。

也许陆瑾阳是对的，她真是，白活了二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