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月才是你们的订婚仪式,你倒不用这么着急。”
他灵活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滑过,一首曲调轻快的乐章萦绕在耳旁,听的一瞬间,心底的郁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倒不是着急,只是……有些担心。哥……”言双眼里有些纠结,她对上言北清澈的眸子,欲言又止,思虑了一阵儿,接着道:“自从你上次问过我那个问题之后,我就有些动摇了。真怀疑自己的爱情观是不是要被你轻而易举的给带跑了。”
她觉得合适的就是最好的,可问题是……唐斐真的是合适她的吗?从初见的相谈甚欢,到现在,似乎……有些乏味,或者说枯燥亦或无趣?
别的她不敢说,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唐斐对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爱情。
钢琴的乐声骤然停止,陆言北站起身来,走到言双身边,他垂眸微微一笑,眼眸中似乎有万千繁花。
“跟着你自己的心走就好。”
这一句话在言双的脑海中回味着,陆言北的身影渐渐离她远去,消失在那道门扇之后。
跟着……自己的心走?可万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呢?
陆言北回到客厅的时候,见展伊坐在陆爵城身边,开心的说着话,陆爵城脸上也是难得的轻柔神色,这么一看,展伊是成功收复陆家人心。小妮子还真不错呀。
宋凌晖见他出现,眼里浮现丝丝光芒,此刻,柳眉已经回屋休息去了。据言双说,最近柳眉的睡眠不是很好,去医院看了,开了一些药。吃了就犯困,这麽早时间休息,估计也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
“你去哪儿了?我刚才还在找你呢。”
言北站在楼梯旁边,靠着那光亮木色的扶手,拿起身边装饰的一个花瓶,随意看着。宋凌晖人还没走近,话就传过来了。
“没什么,你看起来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温润君子,淡定如松的样子。”
他话虽这样说着,但目光一直落在那个色彩艳丽的花瓶上面,靛蓝色在他白皙的手中,更加具有魅力。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宋凌晖摇摇头,环抱着手靠在他身边:“我还真是第一次这么紧张,你说以前我去朋友家拜访,也没这么心慌过。”
这倒是实话,宋凌晖无奈叹息,这最真实的原因,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抬首就看到言北目光温柔的凝着他手中的花瓶,这心儿啊,顿时凉了半截。深觉自己竟然还赶不上一个花瓶!!!
在陆家坐了一阵之后,陆言北就带着展伊回去了,原本言双想让他们住下来的,但是言北和宋凌晖明天要去医院,明天一个病人预约了早上的时间,所以不能耽搁。
由于宋凌晖现在还住在唐家,暂时也没有搬出来的想法,毕竟和陆言北所住的地方不顺路,最后还是拜托了李叔送他回家。
车上,展伊的小脸趴在车窗上,哈出一口气,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小脸,写了几个字。
“言北哥哥,我明天怎么办呀?”
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手指搅和着耳边的头发,明天陆言北要去医院上班,岂不是就留她一个人呆在家里。那她吃什么喝什么?
“你终于想到这个问题了?我以为你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毕竟……她来得突然,可没有给他一点点防备。
展伊瞪瞪小腿儿,小手捧着白净的脸庞,澄澈的眼珠左右转着,嗯……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要不……我跟着你去医院?”
“不行,我在医院很忙,没有空看着你。”
切……展伊撇撇嘴,她看起来需要人照看吗?正想着法子怎么说服陆言北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公寓楼下。
陆言北牵着展伊往那个楼上而去,电梯里,看着那徐徐上升的楼层数目,展伊掂掂右手的蛋糕,这还是周妈在她走的时候递给她的。脸上差点笑成一朵花。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这层楼,就两户人家,对面那户似乎没有人住。展伊先一步蹦跶出去,还没有多久,陆言北就听到她的叫声,连忙跟出去一看,展伊的眸子瞪得老圆,小手指着自家门前的一道人影。
“顾言西?”陆言北走进,才看清那人的轮廓,穿着卡其色的外套,格子围巾包裹着他半张脸,双眼跟受伤的兔子一样,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
“美人哥哥,你这也忒吓人了,干嘛不吱声呀。”展伊拍拍自己的胸脯,刚才还以为是个贼呢,敢觊觎她言北哥哥家,胆子也忒大了。
顾言西放下围巾,刚想说话来着,就觉得鼻子泛痒,赶紧转身打了喷嚏。
展伊坐过去拉着他手,冰凉冰凉的。脸上不免有些担心,她回眸看着言北:“言北哥哥,美人哥哥好像感冒了。”
“有病就去看医生。”
“你……你不就是医……啊切……生吗?”
顾言西揉揉鼻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走运,今早上从这里离开后,脑袋就昏沉沉的,脸公司都没去,在家躺了一天儿,又跑这里来了,结果敲门还没人,打电话……也如他想象那般。所以,干脆就在这等着,要说起来,他的毅力还是不错的,等了俩小时,没冻成冰人就不错了。
“咦,美人哥哥好可怜呀。”
展伊愁着眉头,眼底有些不忍,陆言北从头到尾打量着面前的人,一大一小都看着他。
默了会儿,陆言北沉默的开门,独自走进去,展伊歪着脑袋瞧了会儿,随即出手拉着顾言西走进去。
顾言西捂着口鼻,看着矮他很多的小妮子,突然间觉得,小孩子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烦人。
展伊贴心的给他上了一杯温水,还翻找出感冒药递过去。死盯着顾言西喝下去才肯罢休。
“美人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想我了呀?”展伊捧着脸蛋,坐在顾言西的对面,眨巴两下眼睛,同那闪烁的星辰一般。
而某个男人似乎听不进去,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在长桌边上坐着的男人。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就像一只思考的狐狸。
展伊这小脾气上来了,把他领进来的可是自己,他老盯着言北哥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