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玉均这么问,吴七正猛地一起身,意料之中地扯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陆少侠!在下之前所抱的婴儿不知……?”
陆玉均连忙摆摆手,“这个你不必担心,那孩子正在另一间屋子里睡着,有薇儿看顾,并没什么大碍。”
吴七正闻言稍稍安下心来,道:“还未感谢陆少侠出手相救,在下铭感五内!”
陆玉均呵呵轻笑,“举手之劳,何须言谢。不过在下也是好奇,你为何会被会被那些黑衣人追杀?”说着,见吴七正神色有异,心中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于是直接说道:“哦,如果内有隐情,吴兄弟不讲也无妨。你人虽醒了,但是身上的伤依然很重,至少最近还不能多走。”
吴七正内心纠结了一番,陆玉均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出言催促,终于,吴七正道:“陆少侠容在下写一封信,还有劳您送至竹里馆,交给顾先生。”
“竹里馆?”陆玉均暗自思索,那竹里馆名为酒楼,实际上内藏着许多习武之人。他也曾好奇究竟是何人开了这家酒楼,没想到,却还有这般隐藏的关系。
信很简短,只有一行字,吴七正很快就写完了。写完后,吴七正将信交给陆玉均,陆玉均接过来就直接折了起来,并没有半点趁机看一下的意思。
吴七正虽比较相信陆玉均的为人,但毕竟事关重大,见状也还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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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里馆规模并不似一般酒楼,连开着数家分店。不过陆玉均要送信的那位顾先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总店。
青木山离京城并不远,以陆玉均的轻功不一会儿也就到了。也正是如此,陆玉均才会对青木山竟然有人进行追杀感到意外。虽说已出了城,但也可以算是天子脚下了,居然也会有人光天化日进行追杀?
匪夷所思。
竹里馆内并不算奢华,而是一种内敛的大气,多了些面对江湖的豪放,也不乏京城一贯的贵气。
陆玉均一进馆内,就有小二上前笑着问道:“客官,您想要点什么?”
“来一壶酒,”陆玉均没有急着说要找人送信,而是打算先探探这里的虚实,“再来一盘花生。”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一甩肩上的抹布,立刻退了下去。
陆玉均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里应该会看管的比平日更严,因此对于在他一进馆时就被人盯住这个事实半点也不意外。
“这位小兄弟,我们兄弟三人可否与你拼个桌?”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陆玉均正闲着无聊从窗户向外漫不经心地随意看看打发时间,不知何时过来一伙人,一共有三个。虽然不说是满脸横肉,但也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
陆玉均笑道:“当然可以,请坐。”
三人陆续坐下,一时桌面上安静下来,比起一个人时的无话总多了一些莫名的尴尬。
过了一会儿,那三人对视几眼,其中一人问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敝姓陆。”陆玉均点头道。
“原来是陆兄弟,在下李大,”那人介绍起了己方三人,“这是我二弟周二,三弟冯三。”周二是个相对瘦一些的,那个冯三则相对矮了一些。
陆玉均抱拳一一见过,两人也都各自回礼。
“不过陆兄弟,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京城人士。”李大试探着说道。
“哎,客官,您的酒和花生来喽~”未等陆玉均答话,小二送上了等了许久的酒菜,“哎,这几位客官不知要点什么啊?”
冯三随口道:“要好酒,再来几盘牛肉!”
“好嘞,您稍等~”小二夹着托盘就跑下去了。
陆玉均倒上一杯酒,慢慢嘬饮着,“在下祖籍鄢州,的确并非京城人士。”说着,将花生推了推,道:“一点小菜,几位若不嫌弃,就一同用如何?”
花生被推到桌子中央,还没被动过。李大哈哈一笑,“行走江湖之人,哪来那么多嫌弃不嫌弃的,谢谢陆兄弟!”
李大刚要伸手去夹,突然冯三小声叫了一句:“大哥!”结果被瞪了一眼。
一直没说话的周二打圆场道:“哎,大哥,你知道老三的性子,一个急脾气。你用不着跟他生气。”
李大哼了一声,转头对陆玉均带着歉意地笑笑,“陆兄弟见笑了。”
陆玉均摇头道:“无妨。”说是这么说,他也还是伸了筷子出去先吃了一口。竹里馆不愧是享负盛名的酒楼,哪怕只是一盘花生,也炒得十分入味。陆玉均吃得开心,也不经意地观察这几个人。一身江湖习气,乍一看的确是普通跑江湖的人,但是他明显能闻到这几个人身上的血腥味。
手中必有人命,且不止一条。
那李大吃了花生,周二、冯三也就都跟着吃了起来。“陆兄弟既不是京城人士,来这里是做生意的?”老大问道。
陆玉均抬了抬头,喝下一口酒,调侃道:“怎么,就不能是进京赶考吗?”
三人俱是一愣,还是那周二反应更快些,大笑道:“陆兄弟原还是个希望功名加身的读书人?”
陆玉均放下酒杯苦了脸,摊手道:“在下也是想,只可惜,才疏学浅,连个举人都不是呢。”
冯三另有疑惑,问道:“怎么就只能是考文?武举不好吗?”
李大抬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子,“你懂什么,那些个进士可都是天子门生,那是一般的官吗?”
“也不能这样说,”陆玉均对这个也并不那么赞同,“文以安邦,武以定国。文武短了哪一项,那社稷都将难以安稳。”
冯三得了盟友,也忘了方才刚被瞪过的事了,对李大说:“你看吧,陆兄弟也赞同。要我说,好男儿就应该做个武官,征战沙场,那才叫威风!”
这时,小二送上了三人的酒菜。听到冯三如此说,便笑眯眯地接了个口:“不知几位可曾听说威远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