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逆着光,那人的身姿又太过着急和愤怒的走向人多的地方,不由分说就开打,周易只能勉强相信这次是真的有人来解救自己了。
然而从接到电话到赶来,任纪生的目光由始至终都保持着那种愤恨的眼神。尤其是看见周易蹲在地上护住自己的瘦弱样子。他只觉得手心在变得有力,自己平时连碰一下都舍不得的人,竟然被这样对待,他简直恨不得徒手撕了这群不知死活的小混混。先击倒了正向打周易挥去拳头的人,连续几脚也不解气。
在跟着李方云住进周家前的任纪生,就是个混迹街头的不良少年,打架斗殴,简直是家常便饭,现在对付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小喽啰对他来说,无疑是小菜一碟。
周易靠着墙壁站起来,他没有去帮忙便看见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不堪拳脚的倒在身前。任纪生的每一次抬手和踢脚都一副要杀人的狠劲,吓的辛少爷连连后退,踩到狗屎似的冤枉的吐了口痰。
“你什么玩意,知道这是什么事就插手吗?我不是吓唬你,要装好人也得看清自己招惹的是谁。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不信你问那小子得罪我是什么下场。我看你很能打,倒不如……”
任纪生没有答话,而是捡起路边的木棍,一步一步逼向辛少爷仅剩的两个跟班。
周易没有担心他会输,然后落的跟自己一样的下场,因为太了解,任纪生以前过着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只是呆呆借着车灯的光线,去看任纪生可怕的样子。突然,喉咙堵的很难受,他抬手抹了抹眼睛,暗骂自己不争气。
眼看跟班被全部打倒在地上,辛少爷吓的直哆嗦,一面往后退,一面试图用辛家的名号吓唬任纪生。“我可是辛家的人,你知道辛家的手段吗?小子,我警告你最好放下手里的棍子。”
任纪生走向辛少爷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来之前他就知道对方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快签合同的辛家的少爷。
同时他也清楚得罪了辛家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但只要想到周易被打了,他就没办法用脑子去思考事实的正反面。
深夜的街道,即使在喧闹的会所外面也显得有些寂静,这个时候,任纪生的呼吸就异常大声。
周易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任纪生骂他,更怕任纪生失望。
半响才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哥!”
任纪生弓着背撑住膝盖调整呼吸,末了见周易自责的样子,便脸色凝重的走了过去。
像是生气,但担心更多的皱眉问了句,“没事吧?”
周易以为任纪生要教训自己,便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不管任纪生是凑他还是踢他,他都认了。
可是任纪生哪里舍得打他啊!
原本作势要抬起来吓唬周易的手,最后也只是眼神复杂的摸了摸周易的脑袋,半秒后,释然的叹了口气,“你没有受伤就好,走吧,我们回家。”
“哥!”周易睁开眼睛,恍然的叫住任纪生,“你怎么会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很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发脾气,所以你安静的跟在后面就好。”
任纪生压抑的身影,仿佛承受了太多周易不知道的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周易依旧猜不到他淡然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究竟是讨厌自己多点,还是关心多一点,这些他通通分不清。
周易只知道现在,站在面前的人,如此真实却碰不到。
等任纪生转回往前走身,周易才发现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是想主动跑上去来着,可是任纪生却掉头走了回来,然后在路灯突然故障黑暗下来的那一刻,趁势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了吻额头。
然后无比温柔的对他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这不是和解,在任纪生亲口说喜欢自己要和自己在一起之前,一切亲密的举动皆是环境的驱使。所以周易十分清楚自己要时刻保持理智和清醒,不然会被他玩的团团转,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然而另一边,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落观摩下整个过程的人,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傅颜光看着林祁风那副自讨苦吃、为他人做嫁衣的样子,就啧啧的摇了摇头,“事情是自己做的,现在又要不满意别人捡便宜,你到底怎么想的?”
林祁风修长的手指按下暂停键,将画面定格在视频里两人靠近的瞬间,冷漠的拉起了嘴角。
“这个你别管,只要知道悦夜的幕后老板是谁,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容易?祁风我不是想打击你。能在周江华那个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一手创立起悦夜,还混到这个地步,你觉得任纪生是好对付的人?拜托你再看看人家两个这亲密的样子,你插的进去吗?”
林祁风的表现沉了下来,“我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听任何一个人说这种话。”
傅颜光敲了敲桌面,“为了个根本就不记得你的小屁孩,辛辛苦苦的跑回来,到底值不值啊?”
“如果在做所有事情之前,你担心的只是值不值,那么你就算失败了也不奇怪。相反,如果你能为了结果无所不用其极,还有余地担心自己不成功吗?”
傅颜光连连摇头表示不赞同,在他看来,不管是生意还是爱情,一旦投入真心,不管结局如何,吃苦的必然是自己。就拿他刚才教训的那个小白脸来说,竟然敢趁自己分心在生意上,就跑去勾引林祁风。他若对此人有半上心,教训起来都不会过瘾。
“说白了,就是得不到绝对不善罢甘休是吧?”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才会出手帮忙?”
傅颜光被林祁风堵的无话可说,半响才平下情绪,说道:“就算暂时把锅丢给辛家那孙子背了,任纪生早晚也会知道是你在背后耍的花样,何况为了查悦夜的事,动用了不少关系。”
“就怕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