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争先恐后的冒出来顺着手臂蔓延,苏子默这一刀下的极深,割破了她手上的动脉,可是阮菲菲却感受不到痛了,她只是看着苏子默,一直看着。
苏子默看着满头满脸都是血的阮菲菲,心中一阵焦躁,他突然感觉这一刀下去,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子默哥哥,我好疼啊……”
安可倒在地上,喊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朝着苏子默伸出一只沾满了鲜血的小手。
苏子默立刻拉住了那只手,把安可抱进怀里,他无暇再去思考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阮菲菲一眼,然后抱着安可匆匆离去。
似乎从始至终,苏子默都没有在意他这割破了动脉的一刀下去,刚流过产身子无比虚弱的阮菲菲是否承受得起。
阮菲菲怔怔的盯着苏子默的背影,看着安可奸计得逞的眼神,发着呆,然后突然开始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笑到她捧着肚子,笑得头上和手臂的鲜血染了半边的被子,笑出了泪。
在这一刻,终于有什么东西完全的碎成了粉末。
鲜血蔓延,黑暗席卷,她终于,晕了过去。
……
病床前,苏子默沉着脸靠墙而立。
安可度过了危险期还没醒,可是苏子默现在脑子里想的却不是她。
他想的是那个安静得吓人的阮菲菲。
那个女人向来强势,爷爷还在的时候她就各种欺压安可,哪怕被自己折磨了这么久也坚持狡辩,歇斯底里,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逆来顺受了?
“不好了!少爷,夫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一直昏迷不醒!”小护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医生们用了各种方法,夫人却好像抵触醒来一样,少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夫人?”
苏子默心中一阵烦躁,脚步下意识的挪动。
“唔,痛……”
安可昏睡中的痛呼让苏子默停下了脚步。
那个心机深重的女人怎么会真的出事?肯定又是苦肉计!
他脸色阴沉下来,“那个女人她愿意晕着,最好一辈子也别醒!”
“可是少爷……”
胸口闷得慌,苏子默扯着自己的衣领,没有注意到病床上安可嘴角勾起的笑。
“把护理也都撤了,死了刚好偿命!现在就去!”
……
阮菲菲一点也不想再次醒来,可总有人在把她往回拉,一片血色之中,冰冷的水劈头盖脸的袭来。
阳光有些刺眼,安可的笑更加刺眼。
水珠从阮菲菲的发间淅淅沥沥的滴落,没愈合好的伤口被冷水一激又开始渗血,于是被子上那片水渍中又多了几丝殷红。
阮菲菲偏过头,安可却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一叠厚厚的文件砸在她的身上:“签了它。”
阮菲菲艰难的撑着身子,去看那些文件,是离婚协议书。
“我不签。”
她的声音还嘶哑,想推开安可,身上手上却根本没有力气,被一扯就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床上。
事已至此,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安可好过。
可是安可依旧笑嘻嘻的,凑上来在她的耳边低语,“我确定子默哥哥不爱你了,所以大发慈悲放你走。可是如果你不走,将来爷爷醒了我就不好过了,你猜我会不会对爷爷做一点什么措施呢?”
“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
安可笑的张扬,又把离婚协议书在阮菲菲面前晃来晃去,“你放心,当年我把老头子推下去的时候他根本没看清楚是我,你如果走了,我会好好对他。”
阮菲菲把唇咬出了血,终于颤抖着伸出了手,“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