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微一听,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可怜哭求:“小雨,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不要伤害它……”
“呵!厉慎南又不在,你装什么白莲花……”
“啪”的一声,我冷笑的话没说完,只觉耳边一道疾风,一个巴掌狠戾地朝我甩来!
我脑袋一偏,连人带着保温桶滚到了地上!
都不及庆幸鸡汤是温的,我就被厉慎南揪住衣领扔到了病房外边!
“程小雨,敢动微微肚里的孩子,活腻了是不是!”
看着厉慎南俊脸上的冷酷憎恶,我的心口一窒,眼泪莫名就从眼角溢出。
“收起这副恶心的模样!”厉慎南冷屑,“我不吃你这一套。”
我自嘲勾唇,白微微哭他会心疼;而我,只能令他感到恶心。
嘲弄的目光让厉慎南蹙了下眉锋,他从包里拿出个文件袋甩到我面前,不带任何感情地命令:“签了它,明天去办手续!”
说完即刻进了病房,仿佛再跟我多说一句,他就会被恶心死。
打开文件袋,洁白的A4纸上扎眼四个大字“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底下还有厉慎南冷硬的签名。
我甚至可以从他的字感受到他写下这个名字时是如何的决绝与迫切。
胸口突然透不过气,我强撑着想站起,一只干净的男人手伸来我面前。
抬起头,居然是好久不见的陆少锋。
“去喝一杯?”陆少锋提议。
“想趁我喝醉占我便宜?”我刻薄问。
陆少锋指着我被鸡汤泼得狼籍的一身,“你这模样恕我提不起胃口。”
“……”
酒吧里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我跟陆少锋痛快对饮,面前很快摆满一排空酒瓶。
原以为酒精能让人忘掉所有事,可我脑海里总闪着厉慎南的种种——
十五岁那年,我在厉家花园被个喝多的男人猥亵,他挺身教训对方的帅气身姿。
为维护我的名声不肯说出打人真相,跪地被厉爷爷当众抽鞭的倔强身影。
我成了他的小尾巴,他替我处理麻烦的无奈模样。
我勇敢向他表白,他捏着我的脸,说我是“小屁孩”的调笑表情。
我为救他昏迷,醒来想向他索拥抱,他却让我叫白莲花“嫂子”的可恶嘴脸……
一幕一幕,闪得我脑仁泛疼,我抓起桌上的酒瓶大喝特喝!
胃终于受不住,我冲去了洗手间,正吐得怀疑人生之时,我被人拉起背到了背上。
“不能喝就别喝,这么爱逞强。”
温润的声音传来,我的眼泪哗哗落下,曾几何时,厉慎南也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可现在,他对我只有冷酷和憎恶……
“为什么?”我哑着嗓子含糊问:“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跟你结婚确实是我的执念,但我没设计过你!爷爷说白莲花离开让你很伤心,需要我陪你走出来!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话?为什么白莲花回来你就逼我放手?”
“我是你老婆,凭什么让我放手!我不放手错了吗?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
不及他说话,我哭吼:“错了我也不会改,不会!”
大约是为安慰我,他轻声哄:“好好,不改。”
我迷糊想这可能是个梦,不舍就此醒来,我将脑袋趴在他肩头,喃喃问:“厉慎南,你是因为我没白莲花温柔才不喜欢我吗?我以后学着温柔,你喜欢我好不好……”
眼皮慢慢瞌下,晕乎中似乎听他回了句,“好。”
这个梦有点甜,我一觉睡到大天亮。
见着从帘缝透进的太阳,我伸了个懒腰……呃,好像有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