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别在我面前玩游戏诱惑我!”窝在沙发里看肥皂剧的萧栗推搡着旁边的人,那熟悉的游戏bgm像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她,又让她想起某些人,烦躁地抹了把脸,赶忙把自家老弟赶回房间。
“明天就要回校了,还不赶紧复习去!”
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小弟迫于自家大姐的淫威,悻悻地放下手机滚回了房间。恰好萧母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新鲜瓜果,向她说道:“下周你弟就要交食宿费了。”
萧栗捻了颗葡萄入口,闷闷应了声“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转身问萧母:“上次医生有没有说动手术的日子可以稍微往后延几天?”
“医生说,下个月初十是最迟的期限,再晚就拖不得了。”萧母摇摇头,复又一叹:“要是实在没钱的话,就不做手术了,你弟的学业更要紧。”
“放心,钱我会筹到的。”萧栗抓了抓脑袋,有些烦闷。
母亲得的是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如今身体里已有多处病灶转移,脑袋里更是长了三颗瘤,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生命,现在只能每个月做着化疗控制病情。其实萧母和萧栗都清楚,现在的她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后面萧栗又找了些轻松的话题聊了聊,萧母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以前的一户邻居。
在萧栗一家还没有搬到这小湾镇的时候,曾经是住在七塘县的四合院里。那时候萧栗的爹还没离世,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萧母和隔壁邻居的那个妇女交情挺不错,只是她们俩的命都不太好,萧栗的爹离世两年后,那个妇女的丈夫也得肝癌离世了,倒也算是同病相怜。
后来父亲离世后,萧栗也跟着母亲搬离了七塘县,来到这里定居。算算日子,也已经有九年未再见那邻居一家了。
“你那陆阿姨比我幸运,后来改嫁后的那个夫家的家世挺不错,儿子现在也出息了,在国外读完博士后就回来在国内一所大学任教了。”
萧母在一边拨弄着盘子里的豆子,一边自顾自说着,没有发现旁边的萧栗已经放下了水果,将头埋得很低,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神思恍惚的萧栗回到房间里就一阵翻箱倒柜在找什么,折腾了老半天,才从一个箱子底下翻出了一张初中毕业照。
那是她和那个人唯一的合照。
微凉的指间落在最后一排的中间,那个肤色有些黝黑,身形消瘦的人。将照片翻转,后面都注有对应的名字,还是后排中间那个位置,被画上了红圈里的名字:于舟。
“于舟……”
只是轻轻念起,便勾起了当年的悸动。
窗外的月色朦胧,萧栗倚在窗前,借着暖色的灯光,轻抚上照片里,那个久违得有些许陌生的容颜。
“已经九年了,现在的你会是什么模样呢?”
“妈妈说,现在的你变得更优秀了,生活也更好了。”萧栗垂低了眼帘,又弯起唇角:“曾经以为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如今看来,原来可怜可悲的其实只有我一人……”
拉回思绪,萧栗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转身一阵捣腾,又把照片压回了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