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涌起股无名火,沈之宴起身,冲上去抓住楚木衣领,“楚木,你答不答应?”
楚木烦躁不已,甩开对方的手,“你他妈是陆如昼的谁,凭什么替陆如昼求我!”
沈之宴气笑,“楚木,如果真的把自己当她的丈夫,请你像个男人一样对她负责。”
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沈之宴可以撕毁。他们一天没去民政局盖章,他们就还是夫妻。
陆如昼肯定知道,她不去办,失望归失望,心里肯定还是舍不得楚木。
楚木绷脸,“带我去医院!”
想到陆如昼还危在旦夕,沈之宴也不跟楚木多废话,“跟我来。”
楚木一路都在游神:他一会觉得陆如昼真的要走了,一会又骂陆如昼演技炉火纯青,差点要骗住了他。
医院的地下车库。
“快下车!”在沈之宴的催促下,楚木才回过神,迈动长腿。
他们赶到住院楼,从医生口中得知:醒来的陆如昼不愿意做手术,抗拒得医生无法劝服。
医生平静的话回荡耳畔,楚木有些慌神:陆如昼买通了医生?
怎么大家都在陪这个老女人演戏!
发现楚木表情不对劲,沈之宴扣住楚木的手腕,忧心忡忡,“楚木,我求你,别再混蛋了。”
她经受不起了。
楚木挣开,烦躁不已,“你滚!”
虽然沈之宴特别想打趴楚木,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太清楚,楚木是陆如昼点头做手术的唯一希望。
楚木抱着戳穿陆如昼的心思,进了病房。绕过拐角,视线顿时开阔的楚木,看到攀上窗台的陆如昼。
消瘦的、仿佛行将随风而逝的背影。
“姐!不要!”他冲口而出,“不要离开我!”
那个瞬间,他忘了去怀疑,忘了去厌恶,忘了去怨恨,只想让她别跳。
听到楚木的声音,陆如昼略略停顿,随后站上窗台。
她转过身,掌心贴着凉冷的玻璃,望向他的目光裹带几分渺远,“阿木,你是真心的吗?”
苍白的病容没有半点生气,瘦骨伶仃的身体勉强支撑起宽大的病服。
楚木看在眼里,心里头不是滋味,但他说不出“真心”这两个字。
甚至,他还觉得,陆如昼在演戏。
陆如昼从没期待过,面色平和,“阿木,你大概是知道我的情况了。我现在这副样子,还算好了。等再病段时间,恐怕我都没办法接受我自己了。阿木,我健康时你嫌弃我找了许小蛮,我怎么相信你会一直陪着我?阿木,生着病、活着,真的太煎熬了。”
胃部冷不防抽.搐,陆如昼倒吸一口冷气,抬手轻抚绞痛的部位,“阿木,我放你自由,你也让我解脱吧。我怕疼,我不想慢慢疼死。”
陆如昼早就决定一跃而下,因为楚木赶来,又舍不得,细细交代。
膝盖突然发软,她没防备往后仰,摇晃之际看到楼下绿茵茵一片的草地。堪堪站稳,她冲他温柔浅笑,“阿木,我从来不后悔爱上你,我只是后悔嫁给你。”
“姐——”随风飘摇的裙裾,突然拽回他的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