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钧筳原本离开的计划被打破,他留下来和骆钧雷一起张罗着骆老爷的丧事。
骆家是本地的大户,丧事自然也是要办得最隆重的。
忙碌加上郁结,骆钧筳几天都没合眼,有些精神恍惚。
终于等到丧葬这天,十里八乡哀乐不断,白纸纷纷。
赶来的亲友、劳工、仆人皆披麻戴孝,浩浩荡荡数百人,送老爷子上山。
骆钧筳独拎了苏青,将她扔在坟前,亲眼看着老爷子入土。
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老爷子!
他原本是想对她再一番折辱,却不想苏青看着一点点倾倒的泥土,竟哭晕过去了。
那伤心不像是假的。
难道,她真的是无辜的吗?
一场葬礼下来,他终于疲乏不堪,宴请宾客的事情交给了骆钧雷,他竟是回房重重地睡过去了。
他是被仆人给摇醒的。
“二少爷,不好啦!苏青和冯至偷了库房的金子逃了!”
“什么?”他惊得坐起,摸了摸腰间内里,库房的钥匙没有了。
他披上衣衫直奔库房。
到了库房门前,骆钧雷和沈月笙都在。
“足足千两黄金,还有一些祖上传下来的首饰,全不见了!”骆钧雷捶胸顿足。
“早知道被苏青拿走,还不如让给你拿去养军队呢,我也不跟你争了,就不用和老爷子吵一番了!现在想来,和老爷子最后一面竟然是和他吵架……”一向纨绔的骆钧雷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
“钧筳,三千两黄金不算什么,可是苏青毒杀我们所有人,害死了老爷子,还偷了足够她快活三辈子的钱财跑了!非抓住毙了她才能解恨!”沈月笙也咬牙切齿。
然而骆钧筳心里却有了异样,他平静地扫过众人,随即说道:“三千两黄金重量不小,他们只有两个人,逃亡还能顾得上带走这么重的东西吗?”
沈月笙哑言,随即说道:“也许他们是先藏在了哪里,分批带走呢?那黄金应该是有批号的吧?按照批号找到他们换钱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抓住了!”
“对,附近几个镇子都有钱庄,我们分别派人沿途去找,不信抓不住他们!”骆钧雷附和道。
骆钧筳不可置否。
秋镇。
“老板,换一些银币。”冯至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金锭。
那金锭一看就成色很好,让一直有些恍惚的苏青回过神来。
“这金子从哪里来的?”她察觉到不对。
冯至是家生子,和她一样由骆家养大,工钱并不多,不可能存得下这么大一个金锭。
冯至快速接过老板的银币,没有回答,反而拉着苏青跑起来。
“不纠结这个,我们得快去买两匹马,然后从岱山的那条土道逃走,这样能避开官道,也能避开大路上的土匪!”
“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走的!”苏青停住不走。
“这金子和老爷子的死有关是不是?难道是你害死老爷,偷了金子?”苏青讶异,随即又摇摇头,她不相信冯至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不对,是骆钧雷!你知道是骆钧雷,他害死老爷,偷了金子,给你一点点金锭让你带着我逃走,做他的替死鬼对不对!”
冯至不发一言,更坚定了苏青的猜测。
“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苏青气得跺脚。
“不只是骆钧雷,还有二少奶奶。”冯至开始说出实情。
“那天我伤好些了来找你,路上撞见他们两在密谋如何带走那批金子……后来他们就将计就计,承诺会制造机会拖住二少爷,让我带你逃离,只要我把这金子花出去,背了毒死老爷偷走金子的罪名!”
苏青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行,不能他们这样害死人就逍遥法外!”。
她想回去说明一切。
“苏青!我们现在百口莫辩了!你回去是送死!现在金子已经放出去了,二少爷带着他们追上来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马上逃离才有生机!”
冯至拉起苏青的手:“只要有命在,一切都有希望!跟我走吧!”
苏青泪眼婆娑。
逃走,真的是她唯一的出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