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人长得不错,可惜不正常。”
“是啊,谁说不是呢?”
“唉,可惜了一个帅哥。”
陈彬这家伙则是没心没肺的在我身边狂笑,我这下却是不想再吼他了,不然万一人群里谁报警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医院没去成,先进了精神病院。
一路小跑了几分钟,我这才放慢了脚步,然后便找了一个街边的小店买了一个口罩。
不买口罩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陈彬沟通了,一个人自言自语在谁看来会正常,我可不想一直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走在路上,我不时跟陈彬说着话,声音不大,恰巧我们两人都听得见。
我顾及别人的眼光,但是陈彬不顾忌,这丫时不时还大声对着我说道他听不见,让我大声点,我没有理会他,依旧在说着事情,他也是觉得无聊了,这种闹剧也没有继续下去。
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我的问话。
我主要想知道的还是他们死后去的地方,我相信没有那一个人会不好奇,据他所说,他死后意识昏厥了,然后似乎浑浑噩噩的飘着,这一点跟我请教匡叔的回答是一样的。
按照匡叔所说,除非有很强的执念,不然死后是不会第一时间存在意识的,而如果执念很强的话,也很难去到所谓的地府或者是佛教所说的西方极乐,他们本身虽然可能会知道路,但是鬼差是不会让他们进入地府的,而进入极乐世界的话则会被漫天佛光照射,自身存在怨念的亡魂会第一时间被佛光净化,什么都留不下,也就是传说中的烟消云散,也叫魂飞魄散。
地府这种地方的话,是有路子可以进去的,但是路子一般都被鬼差把守着,这也就是为什么阳间会存在许多鬼神传说了。
存在执念的恶鬼不能进去地府,于是便只能为祸阳间了。
当然,那些留存于阳间的鬼也不一定都是想着害人的,也有的是因为放心不下儿女或者是双亲之类而下意识不愿意回去地府的,那些鬼都是一些孤魂野鬼,阳气弱一点的人偶尔也能看见他们,但是那些鬼是不会主动害人的,他们一般都会停留在生前自己放心不下的人的身边,然后直到心愿了了,才会主懂回到地府。
“那你为什么可以随意往返于阳间和地府呢?难道那些鬼差这么好,随便进进出出他们不管?”我看着陈彬诧异的问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问很久了,从这丫想我要烟抽之后我对他的态度转变之后便已经想问了,如果可以,我真想去质问那些个鬼差,怎么会让这么个奇葩流落到人间。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嘲笑,然后说道:“在阴间和阳间的夹缝之中一般会有一些薄弱点,而这些薄弱的地方就是阴间和阳间的通道,而这些通道大多数会在鬼差的把守之下,但是却会有少数形成鬼市,鬼市就是集市,人可以通过鬼市来到阴间,而反之,鬼也可以通过鬼市来到阳间,中间收取一定的费用,就相当于是收费站一般,我在鬼市里面有两个看守朋友,所以可以经常往来于阳间了。”
我惊讶的扭头看了一眼陈彬,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小子刚死没多久,都跟鬼差搭上关系了。
可是只见陈彬面露苦笑,似乎是知道我好奇的是什么,然后开口解释道:“哪两个鬼差是我小时候的哥们,一起长大的,可是两人都在读初中的时候出意外了,两人一人现场死亡,一个是抢救无效死亡,我前段时间死了之后地府遇见他们的。
他说完,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脸上难得露出悲伤,而我也同情的看了他一样,生离死别我也经历过,但是看着同龄人死去毕竟还是少数,除了前几天的于明之外,似乎便没有了其他人了。
但是于明那家伙的死亡我一点也不悲伤,说起来就来气,如果不是哪家伙,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档子事,只剩下二十几天的生命,这种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却无力阻止的感觉很是操蛋,如果没有哪家伙,我现在说不定正在那逍遥快活呢。
想起这个,我不禁想起了薛琳,热血慢慢的加速了流淌。
就连身体的别的部位也慢慢起了反应,我连忙矫正心思,心中同时暗骂自己太过于不着调。
陈彬看着我的模样,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我也面临着窘境,并且不比他失去朋友时候要好多少,甚至比那时候还有可怜,毕竟知道自己要死,如果不死身边所有人都会死,而且自己还不能保证自己不死,毕竟在匡叔的话中,并没有所谓的那种自己没死,身边的人都死了过后就能够存活的事情。
虽然这可能也是一个办法,但是我确实做不到,甚至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不然那人就不叫人了,那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禽兽,显然我并不是那种生物。
这时,陈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说道,“那如果是你先死,而且不是走进了阴司路,有没有可能灵魂不会被阴司路收走,而是像是普通的鬼魂一般进阴间呢?”说完,他抱着希望的目光看向我,虽然死亡可怕,但是在已经死亡之后的他看来,死亡并不可怕,只是换了一种生存方式罢了,东西照吃,妞照泡,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就是那种接触地面的感觉吧,所以在现在的他认知的话,死了其实也好。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行,这种可能性我也问过匡叔了,按照他的说法的话,只要是变成了灵魂,且生前是被阴司路盯上的话,阴司路会派阴司路的阴司来将他的灵魂拘捕,至于鬼差会不会插手,这个他不知道,毕竟他,甚至是他的师傅都没有见过被阴司路盯上的人,而我只能算是一个特例,这也是他帮我的原因吧,我心里苦笑了一声。
陈彬原本刚刚亮起希望光芒的眸子也迅速的灰暗了下去,这样一来,他也无话可说了。
气氛慢慢的由忧伤转化为沉闷,就仿佛刚开始的兴奋转化成忧伤一般猝不及防,我没有再说话,而陈彬也识相的没有再发声,他知道,我现在只想要静静。
回到家中,我便和陈彬分开了,临走前他告诉我他要去帮我找他的朋友问问阴司路的事情,让我晚上要出发去医院的时候点烟叫他,然后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
我关上门,无力的靠在门上面,然后渐渐地蹲坐了下去,慢慢的有着抽泣声传了出来。
一个人当得知了自己即将要死亡的死讯过后,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害怕又能有什么用,该来的还会来,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知道自己的死讯,就算是不信,但心底也会忍不住害怕的,而我也不是什么超越普通人的大人物,我也是个普通人。
良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坐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