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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土上的抗战

2016-11-28 07:53:512072

第7章:父亲大发雷霆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到了1938年春天。这时候,庄稼地里的小麦到了返青季节,乡亲们开始下地给麦苗松土浇水,他们都盼望着今年有个好收成,卖了粮食好把去年借亲戚朋友的钱还上。所以,夏粮收成的好坏就成了乡亲们的希冀。

然而,这一切对二叔来说似乎不那么重要,这两天他总是心神不定,干啥也心不在焉,心里好像有啥事儿似的。

父亲作为大哥也不好意思过多打听二叔每天都在干啥,毕竟二叔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他的自由了。所以,他也不打听,地里的活全由他和母亲起早贪黑默默地忙活。

话说这天黄昏,人们刚从地里回来,沁河南岸,也就是距离沁河村一里之地,通往武安,涉县的公路上突然“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枪响,枪声听得很近,也很清晰,枪一响村里顿时一片骚动,村民马上又开始惊恐不安。

有人就到街上打听:“诶,听见没,南边路上响枪了,咋回事儿?”

被问的人摇头说:“不知道。”

“怪啦,这日本人打枪干啥?”有人不解地问。

“该不是日本人又要朝咱村来吧?”有人开始担心鬼子兵又来祸害沁河村,目光炯炯地望着沁河桥头。

村南就是沁河,宽宽的沁河宽的地方有上百米,窄的地方也有三四十米,河水顺着沁河桥潺潺流淌,至于这条河从啥时候开始形成,沁河村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条沁河从村南流过流到滏阳河,又奔了天津卫。

很多年以来,沁河村就流传着这样的民谣:

沁河水啦啦地流

沁河岸边度春秋

沁河长来沁河宽

沁河两岸好风光

我坐船来你看景

一觉醒来到天津

。。。。。。

从这支民谣可以看出当时的沁河是怎样的一幅美景。可能因为这条古老的河流围绕在村南的缘故,我们村而得名“沁河村。”

天地的造化让沁河水顺着沁河村流淌而过,为这个千年的小村增添了秀丽景色,小村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沁河边以水为伴,有水的时候划船吃鱼,无水的时候筛沙卖钱,养育了一代又一代沁河人。

河南边不远就是1920年,由民国北洋政府募捐社会款项修建的邯武公路,公路北就是沁河,沁河上坐落着一架砖石结构,宽四米,长20多米的古桥,过了桥就是沁河村。

“来就来呗,怕他们干啥?”说话的是村里的乡丁三妮子。他走到人群中,眼望着南边的方向,双眸射出仇恨的目光,忿忿地说道:“小日本儿再来咱就跟他们干!”

“对,咱房子都让狗日的小日本儿给烧了,怕他个吊啊!”

一个村民说:“操,你说的轻巧。”

一个老汉看到大清白日的,都在广场大谈日本人,吓得赶紧摆手让大声说话的人小点儿声,说甭再招来日本人。

“大爷,就你胆小,你怕俺不怕!”田明礼似乎不赞成这位老汉的说法。

在场的人一看是田明礼,大部分人多对他竖起了拇指,就冲他舍命救翠芝认为他就有勇气。

田明礼瞅瞅在场的人又说:“自古有句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小日本儿也害怕咱跟他斗,只要咱们敢于跟狗日的日本人斗,他们也会害怕咱。”

“干就干,包子,俺跟着你,你咋干俺就跟着你咋干。”三妮子说的“包子”是田明礼的小名儿。

有人要问,他不叫田明礼吗咋又喊出个“包子?”

你听我说,有一年田明礼还小,邯郸闹蝗灾,一个春夏没下一滴雨,就连从未断过水的沁河岸边也干枯的寸草不生,庄稼更是颗粒未收。他饿得要死,是邻居送来一个舍不得吃的包子救活了他。为了感激包子的救命之恩,后来田明礼父母就把他的小名儿改成了“包子”

再说三妮子,他也有原名,他原名叫马春,由于在他没出生前爹娘已经连生了两个小子后,一直就想盼闺女,结果他娘肚子不争气,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生下马春。他爹一着急,不要了。于是就把马春当成了闺女养,取名“三妮子”。

人们你一声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议论,咒骂着日本鬼子,同时也静静地听着南路上的动静。

父亲在家也听到了枪声,他忐忑不安而又疑惑地分析着那阵枪声的原因。这时候,天,在人们的猜测,惊恐中黑了下来。

二叔灰头土脸神色慌张地从外面回来,进院就冲着上屋问:“娘,今儿晚上吃啥饭?”

上屋,奶奶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稀饭窝头就咸菜。。。”

“嗨呀,咋又吃稀饭窝头,俺早都吃腻了还吃,”二叔嘟嘟囔囔,显得极其不高兴。自己挺他又说:“娘啊,你就不能做点儿好吃的。。。”

“啥好吃?”奶奶唠唠叨叨说:“你又没把金山银山给俺搬回来,有啥好吃的给你做?有啥功劳了?还挑三拣四的。。。”

“就凭俺杀了日本。。。”二叔的话刚说了半句话,急忙捂住了嘴,往自己嘴上扇了一巴掌,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说漏嘴。他不知道奶奶听出来没有?回头看看我们门口,一咧嘴不吭了。

晚了,奶奶没吭声,父亲已经从二叔的话音里听出了问题。他“啪啦”把门帘一撩,张口就问:“老二,你刚才说啥?”

二叔一看父亲,猛地打了个机灵,急忙掩饰住心里的惊慌,说:“俺没说啥呀。”

“不对,你刚才说日本。。。。。。日本人?到底是咋回事?”父亲死盯着二叔面色不放。

二叔不敢正眼瞅父亲,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扫了他一眼,而后扭头就往自己屋里走。

黑子蹲在二叔身后瞳孔放着亮光,它刚才跟着二叔回来的,可能是跑的累了,舌头吐的长长的大喘粗气,望着发愣的我,又瞅着二叔回答的父亲。

“回来!”父亲叫了一声,但二叔好像没听见一样,照旧往自己屋里走。父亲火了,又喊了一声,这回二叔总算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父亲,板着脸问:“大哥,恁咋问起来没完,恁到底想问俺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