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刚来到二楼的回廊,便有两人掌着马灯迎了过来。
那半老徐娘见着两人,也快步迎了上去,酸酸地道:“安妹妹,几位爷想到你这四艺坊来消遣,你给招呼着。”
“哟,花姐姐的群英坊都留不住几位爷啊?啧啧啧……”
伴随着娇嫩酥骨的声音,李钰看清马灯下那人形貌,发髻堆叠,红衫覆体,面容妖媚,双眼勾人。
看她年纪,不到三十,自然比这半老徐娘年轻许多。
而她身旁,正有一个身形干瘦、面容稚嫩的小厮为她掌着马灯。
“各位爷都是不吃荤的猫,不好我那一口,还是安妹妹的味道合他们的口味。”半老徐娘知道这安妹妹言语挤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李钰和王北川几人听这二女斗嘴,不知道群英坊、四艺坊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慕白见着二女在那酸不溜秋地挤兑,不由眉毛一掀,大骂道:“他娘的,老子是来艹女人的,没空听你两个老鸨子聒噪。”
说罢,从鼓鼓的锦囊里掏出一锭金子,塞进那半老徐娘双峰之中。
意思再也明显不过,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
被叫做安妹妹的女子闻听这五大三粗的丑汉子口出污秽之言,本来眉头一皱,但看到那一锭黄灿灿的金子,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半老徐娘伸手将那锭金子掏出,放在嘴角咬了咬,不由掩嘴浪笑。
“哟,我的爷,您可真性急啊。那便让安妹妹伺候您们吧。”
边说边伸手摸了摸徐慕白宽厚的胸膛,使劲扭着腰肢向楼下走去了。
见她离开,被叫做安妹妹的女子委身向徐慕白等人纳了一福。
“四艺之中,不知几位爷喜好哪一口啊?”
徐慕白黑脸高抬,把眼一翻,闷哼道:“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哪及得上国色天香。小娘子还是带老子们去国色坊吧。”
女子闻言尴尬一笑,道:“既然爷不是第一次来醉红楼,想必楼里的规矩您们应该清楚吧?”
李钰和王北川四人进这醉红楼一直便是晕晕乎乎,根本不知这里面还有什么群英坊、四艺坊、国色坊之类,更别提楼里的规矩了,此时都一脸茫然弟望向徐慕白。
徐慕白对众人神秘一笑,转向那女子。
“当然知道,小娘子这就带路吧。”
那女子闻言,微微弯身行了一礼,也不多言,转身带着众人沿着回廊远去。
这时王北川赶紧拉住徐慕白肩膀,一脸茫然地道:“大哥,这里还有什么古怪?哥儿几个只是来piao个ji,放一炮,还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李钰闻言心中好笑不已,没想到这看似沉稳镇定的二哥,来到这风月场所,也难掩他的英雄本色。
不过对于这醉红楼里的什么规矩什么坊,他心中也颇为好奇。
“哎,我就说二弟、三弟你们还是童子鸡嘛,哈哈哈……”
徐慕白看着众人,洒然一笑,道:“江山数百代,红楼醉千年。这醉红楼既是洛阳第一妓院,你当随随便便就可以乱闯乱撞?“
看着王北川、李钰四人依旧一脸懵逼,徐慕白摇摇大大的脑袋你,脸上满是恨其不争。
“红楼四坊,从下往上,分别是群英坊,四艺坊,国色坊,天香坊。层层精彩,坊坊醉人。刚刚群英坊的滋味,二弟和张兄、秦兄可还满意?哈哈哈……”
看着王北川和张城、秦瑞脸上还未擦干的唇印,徐慕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继续道:
“群英坊你们已经看到了,虽然姿色不错,但修养不够,纯粹是皮肉生意,可满足粗鲁没文化又猴急之人。但上了这四艺坊,里面的姑娘不仅姿容少有,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文人雅士和达官显贵,才能来此消遣,比如我等。”
话声落地,庞大身形一顿,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梁,咧嘴向身后几人特别说明。
李钰只觉满脸黑线飘过,做人无耻到这般田地,也算到了一定境界。
王北川见此忙把头埋得低低,装作不认识他一般,低声转移话题道:“不知国色坊和天香坊又当如何?”
徐慕白面有神望,喃喃道:“国色坊嘛,多是门阀世家没落后的家族女子,要么是被贱卖至此,要么是被贬为娼妓,由醉红楼代为监管。这些女子虽然个个身世凄凉,但无一例外都是标致美人儿,并且从小受到良好教养。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都是顶尖的人儿。”
李钰闻言暗暗心惊,他记得水明月曾对自己说过,她本是原洪州都督水中石的掌上明珠,后来其父因罪获贬,最终她才成为了血影的一员。
至于其间她经历了什么,当时除了满脸的泪水,却并未向自己透露半点。
现在徐慕白那么说来,不知明月妹妹可曾与这醉红楼是否有些交集?
想着水明月那娇娇弱弱的一张脸,李钰心中一痛,此时再无丝毫寻花问柳的心情,只默默跟在众人后面。
王北川和张城、秦瑞没有发觉身旁李钰脸上神情微微有些变化,此时已被徐慕白勾起了兴趣。
还待再问,却已被那安妹妹带到了一处厅房。
厅房很大,里面坐满了许多身着华贵衣衫的客人。
有胡服,也有汉人,但无一例外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神情专注地望着庭中一处高台。
高台很阔,方圆三丈,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四张案几,后面分别坐着四对孪生姐妹。
紫衫,青萝,黄绸,蓝锦,四对姐妹衣着不同,长相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清丽脱俗,不似人间凡俗。
眉眼如画,身段婀娜,端端正正跪在案前。
在她们身后,分别高高挂着一幅乐谱、一幅残缺棋局、一幅飞扬草书、一幅山水田园图。
四对姐妹、八双眼睛,宛若春水温柔地扫着台下众人,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那被叫做安妹妹的女子将众人带进厅房,纤手指着台上,嗲声嗲气地道:
“几位爷,按照四艺坊的规矩,您们可以按着自己的喜好,向台上任何一对姐妹挑战。若能赢得一场,那这一对姐妹便可任你驱使一晚,若能赢得两场,便可有四姝共床。若能赢得三场,不仅可以享用三对孪生姐妹,并且费用减半。”
王北川和张城、秦瑞听得有这般好处,眼睛都瞪得大大,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绝色美女,并且一来就是一对、两对、三对,任他是佛祖转世,估计也难以抵受。
李钰并不为此动心,只好奇道:“如果一场也赢不了,或者全赢了呢?”
那女子闻言奇怪打量了李钰一眼,正待说些什么,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客人不耐烦地道:“那便只有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