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好了,南正教左脚上前一步,左手向张占彪脸上一抹,右脚借力撩起向他裆部踢去。因为裆部是男人要害中的要害,所以南正教并没有发力,也准备到了跟前就收脚的。谁知张占彪撤后一步、单手一压,便躲过了他这一招。
南正教招数落空,脸上有些尴尬。
张占彪则因为在同学们面前出了彩,脸有得意之色:“南正教,我练过武,一般同学可能防不住,我是没有问题的!”
南正教明知道他是占了知道自己要出何招、没有发力速度慢的便宜,但这话又在学生面前说不出口。
南正教脸上很是难看:“那好,我再给你示范两招,看你能不能挡住!”
两人对面站好了。南正教说:“谁先攻都可以!”
张占彪也不客气,南正教话刚说完,他便抬脚踢来,南正教一个侧闪。他的速度还是比不上何教官,如果按何教官刚才所教,碰到敌人这招,快速侧闪,一脚低踹,便可将敌人支撑腿踹断倒地,但南正教的速度没达到。他是伸拳向张占彪面前击去,张占彪侧身躲过了。其实南正教的速度在常人眼中已经是很快了,拳一落空不待收回便化为掌用内缘向张占彪脖颈砍去。张占彪也真可以,竟又快速低头闪过了。南正教手掌刚一过张占彪头部,便反手用掌外缘回砍,这次张占彪躲不过了,被砍在脖颈上,“扑嗵”一声倒在了地上。
说起来一招一招如此这般,其实速度是很快的,要不然张占彪也不至于攻出一腿后,在南正教的招式下再无还招。
张占彪原先练武是强身健体,练了几路拳法,讲究远腿近拳,若是用棍刀之类兵器能赢;南正教的却是实战经验中练出的狠招、快招,多是近身搏战,这一拳化为掌,直到对手“软肋”中掌才算收回了。
张占彪坐起来,捂个脖颈在那里咳嗽。
毕竟张占彪躲过了两招,最后南正教近距离发不了大力,所以张占彪也不要紧。再说南正教也稍收了点儿力,毕竟这部位是要命的部位,就算在学生面前被这家伙丢了面子,但也不能一下把人弄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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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分,二楼的廊道里此时三家子同时在做饭,炒菜的香味和蒸汽氤氲在廊道里。
那个女的炒着菜。刘织云抱着小孩子站在一边,逗着怀里的孩子,和他说话。
女子炒好了菜,将蒸锅放在炉上,里面放了几个馒头。
“你先看一会儿小囡,我水房有一件衣服快洗好了,那会儿小囡缠人就放下了没洗完,几分钟的事情。”她对刘织云说。
“你去吧,”刘织云笑着说:“小囡这会儿和我玩得多好啊!”
那女子匆匆下楼去了。
刘织云心中一动,这算不算是机会呢?
她看了看正在做饭的另两家人,对着小囡说:“噢,这里太呛了,是不是?咱们回家里好不好?”
织云抱着小孩进了那间房子。
她将门轻轻虚掩上。
那块木板她平常在这里吃饭时已经悄悄数过了,是哪一块她心里有数。
织云放下了孩子,用手去抠那块木板,手却伸不到缝里。
她正想找个什么东西来撬,一抬头却发现小孩子已经跑到了房门边,正伸手扳门缝想要跑出去。
“小星,快来!好吃的!”织云忙伸一只拳头摇了摇。
那小孩子愣了两秒,向这边跑来。
织云起身,看见桌上给小孩喂水的勺子,忙取了过来。
小孩子到了身边,她一手将小孩搂在怀里,一手拿了勺子用力去撬。撬了几下撬起了一条宽缝,织云伸手在下面一抽,抽出了那块木板。
几份文件赫然在下面。
织云忙放开了小孩,拿起了那几份文件。
放在哪里?她穿得是袄裙,也没有口袋。织云急忙之中将那两份文件塞进了外衣袖和夹衣袖之间。
小孩子此时又站在取了木板的低洼处来回走着。织云忙抱出了他,拿过那块木板安好,站起来在上面踩了几下让其平整。
做完了织云忙抱起小孩子:“走,看妈妈去!”
她抱着小孩子打开了房门,刚出了门就看见那女子提着木盆和她先生两个人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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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间,织云将那两份文件放在一个铁盒里,划着了火柴,点燃了文件。她返身过去开了窗户,让屋里的烟散出去。
她的心里一阵轻松。
取出文件到销毁只用了十几分钟,看似简单,但这简单的十几分钟后面却是费了多少的心思。
这时有“嘭嘭”的敲门声——是那女子在叫她过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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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织云现在又搬回了宣传处。
早上主编也看完了报纸了,刘织云也忙了一会儿了,她欠身拿过对面桌上主编的《大公报》,浏览了一遍。
还没有登她写的关于申盛纱厂女工的报道。
忽然她在心里骂自己——真笨!既然麒麟哥可以在报上登公示寻自己,自己不会也在报上登公示寻他吗?只要他在上海就一定能看见。
织云这段时间也是忙朱芳琴的事情,把这件事给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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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云匆匆地赶到《申报》报馆。
接待她的还是黄麒麟来时的那个李科长。
她一提起黄麒麟的那个公示,说明自己就是公示中要找的刘织云,李科长就想起来了。问:“我记得,那个小伙子长得很英俊啊!那你看了公示找到他了吗?”
织云摇了摇头:“没有!房东说他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到哪去了!”
李科长也替她有些惋惜。
“所以我今天来也是想登寻人公示!”织云说明了来意。
李科长很快替织云办好了手续。
他安慰刘织云说:“你放心,既然你能看见他的寻人公示,他也就一定能看见你的!”
刘织云点了点头,她也相信。
李科长“哈哈”一笑说:“早知道我就把他留在我们报馆,现在你们一对情深意重的小夫妻也就团圆了!我也能得一笔赏金呢!”
李科长虽是开玩笑,但刘织云想,如果真是这样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