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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

2017-02-09 10:21:222283

第七十七节 奇人余主任

有一个人与众不同,他便是特训班的副主任,也是特训班的二把手。一把手自然是戴笠了,挂着特训班主任的职衔。

因戴笠另有警校特派员的头衔,同学们在称呼这个二号领导时便去掉了副字,称为余主任。

这余主任年方三十出头的样子,方脸大眼浓眉,常穿西装或中山装,很少穿长袍,一看就是个新派人物。

也只知道他姓余,名字他没有说,大家也不好冒然询问,便去问教官。教官们也不说,只说,知道是余主任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想攀亲啊?

说余主任与众不同,是因为他是个“万事通”,骑马射箭是一绝,在操场上给几个教官表演了一回,学生们围看,跑马中放箭十发十中。以此推之,教官们称赞他百分百中也不算是奉承之语。还擅长机械、化学。

当然没完,既然是“万事通”,自然不止这些。给大家上得第一堂课,手上没带任何讲义,大家竟不知道他要上什么课。一开讲,先谈了一些中国古文化,然后说到了《三国演义》,讲到了里面刘备三顾茅庐,说时人则谓是刘备求才心切。谋葛亮确实是人才,刘备初访,他回来后童子叙说便知,为何非要让刘备三顾三请而出山?

他便随手指点叫学生回答。

这课上得有意思,虽然不知道余主任上得是什么课,但既使原来上国文课也多是背诵古文,也没有这样轻松有趣,大家也听得入味。

被点到的同学便站起来回答。有的答,是诸葛亮考验刘备的诚心,所以故意三请才出山;有的答,是诸葛亮恃才自傲,非三请不能显示其才傲和身价。

余主任说,对也不对。

他这句话便说得有玄机,可理解为也对也不对,也可理解为:对也?不对!

他说,诸葛亮其实在刘备一访之后,便在做“特工”工作——

大家听了不禁面面相觑,竟不知这里与特工何干。

余主任继续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要做到知已知彼,所要做得便是特务工作。试想古人义气,一朝为臣,终身不贰。答应辅佐谁那对于自己是一辈子的事情,岂能马虎。有实力问鼎天下的有几个重公,各有所长,诸葛亮在此期间,便是做了解分析刘备的特务工作,认其所短,知其所长,方好决定要不要出山辅佐此人。要不然只有才气,不懂得分析利弊,见机行事,也只会有小名,哪如诸葛先生这样成就一番大业,千古流名。我们的特工情报原理其实也就是这样,做知已之事,等于为领袖耳目,领袖“耳聪目达”,才能做到知人善用,知恶严惩;知彼,前方将士才能少做无谓牺牲,取胜的机率会更大!

同学们这才明白,噢,原来上的是情报课,讲得是特工情报原理啊!

这余主任博学,竟然也是特务中的个中好手,将一门情报学引古再穿插讲些他办过的“案子”来做例证,讲得妙趣横生。他对化学和可列入医学的麻醉也懂,一一讲来,连学过一年医学的黄麒麟也点头在心里称是。

余主任给大家说,千万不要小看了特工这项职业,不要小看了情报学,只这一门课便是一门杂课,任你懂得书本上的知识再多,生活中的阅历再多,在这里面都能用上,且一辈子还学不完。

学生们后来又追问南正教,这余主任是何许人也?南正教这次透了一点口风,说这余主任早先勤工俭学留学过法国,又到苏联学习过,你们只跟着学就是了!

一次碰上甲班上驾驶课,余主任到好来校。他问了那个从杭州驾驶学校请来的教练。有没有给学生们讲汽车的构造和原理。那教练说花了十几分钟讲了。

余主任一听,十几分钟怎么能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怎么能学精?再说这汽车开出去,路上遇到问题,全凭自己解决,光会驾驶怎么能够!

他把甲班的学生们叫到一起围过来,开了汽车前盖,指着里面的部件一样样给大家讲它的名称、构造和功能,就好象那些东西他都打开过亲眼看到过一样。又讲了碰到常见的故障怎样用车上带的工具修理。只他讲这些,便讲了两个多小时,还说以后有机会他会续讲。

懂得多是余主任一个与众不同之处,另一个与众不同之处便是他的课程。

他好象特别繁忙,虽秉承戴笠之命,将特训班看得很重,但往往讲完课便急匆匆赶赴杭州火车站。然后大概隔七八天又匆匆而来。

他来,便将甲班的课程打扰了,由他给甲班讲情报学,最少连讲一上午的课,有时刚吃完午饭便召来甲班学生继续上课。这样算下来一天要上六堂课还多。

好在他的课有趣,学生们也无怨言。

完了问讯一下特训班别的事务,然后又赶赴杭州火车站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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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教官身兼情报课和射击课两职。情报课没有讲义,只备一节课的讲义便占了他大半晚的时间,为此常头疼得很。射击课是他的擅长,也是他的喜好,他宁愿带甲班的学生到野外练一下午的射击,也不想上一堂情报课。知道戴处长的脾气,这话又不好给谁诉说。

现在余主任把情报课的授课自已接了过去,洪教官心里最是高兴——只专心教自己最爱的射击,再不用晚上头疼地备讲义了,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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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教官好象同张占彪对上了,一上搏击课便点名叫张占彪出来做示范。

也不象往常放慢动作示范,嘴里配上“先这样、再这样”的,而是一上来先干脆利落的用要教得招式将张占彪放倒,且下手用了七八成力。张占彪躺在一边捂着肚子“哼哼唧唧”,何教官这另叫一个同学上来再放慢示范。

何教官这是心里记恨张占彪伤了他的面子。

南正教有一次“观摩”何教官的教课。何教官才不管正教在场不在场,还是一开始就给了张占彪一个“下马威”。

谁知南正教看见了,不但不生气何教官对他甲班的学生进行变相报复,反而也隔三岔五的拿张占彪来示范,给大家传一些他的“绝学”。

南正教主要是管甲班的班务和教《国民.党党义》。班上的同学不禁私下说,这特训班不如叫做全武行算了,这教思想政.治的正教怎么也算个文人吧?怎么看着都象是个杀手、武夫。

别的那些“老油条”,不管是象毛善森这样务实、持重的,还是象王德光这样也爱五马长枪吹嘘的,其实都很会来事儿。见张占彪天天被打得吃亏,轮到自己上去做示范的时候,都很配合,有时还故做夸张的倒地“奉承”教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