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荷香听闻她愿意放过自己,喜极而泣,而抬头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又慌了。
“你如何对待司徒寅的,便让他如何对待你。若是不愿,那你便滚出府去吧!”
司徒寅背后的伤口深可见骨,光是看着就让荷香胆寒他,尤其这样的伤口多半是要留下疤痕的。
她本能的想要拒绝,可转念又想到了出府的下场。
她们这种少爷小姐身边的丫鬟若是被赶出去,那便没有地方会再任用。即便叶卿卿不将她送去那肮脏的地方,她最后也不免沦落。
想到这,她便咬了咬牙道:“奴婢选第二种,只是希望小姐念及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能够手下留情。”
叶卿卿眯了眯眼,没让芸月和阿喜动手。
这两个丫头一个跟荷香有仇怨,一个下手不知轻重,她都不放心,于是便自己拿了鞭子。
她刚抬手,便被拉住了。
司徒寅此时上身微微的抬起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叶卿卿,“我来。”
他声音不大,落在了叶卿卿的耳朵里,却感受到了某种坚定。
“你有伤,不要乱动。放心,本小姐会给你报仇的!”
“她惹得是我,自然应当我动手。”
两人一时间争执不下,旁人知道司徒寅在叶卿卿心里的分量,也不敢插嘴,就这么看着他们争抢。
其实叶卿卿现在心里是崩溃的,她一个现代安定社会的乖乖女,从小连架都没打过,如今用鞭子打人,她光是想一想就胆寒。
可想想司徒寅原书里的暴戾和狠辣,她怕这鞭子给了他,荷香别说是要留疤,就是一条命也可能要保不住。
想到这,她便一狠心,想甩下一鞭子。
可鞭子的轨迹在半空中划了一半,就被一双有些苍白的手给攥住了。
叶卿卿惊讶的回头,司徒寅已经起了身站在她的身后,苍白的的脸色在月光下头发着光。
他一声不吭的抓住了叶卿卿微微发抖的手,随后对着荷香不轻不重的落下了一鞭子。
“你干嘛!”
叶卿卿的脸有些红,为了掩饰就加大了声音,一副发脾气的模样。
而才刚说了一句,她就感觉自己的肩头一重。
司徒寅用力不稳,直接靠在了她的后背上。
“你没事吧!”
怒气化为了担心,叶卿卿赶忙回过头去扶司徒寅,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了床上。
“没事,出了气,畅快了许多。”
司徒寅说话的时候,看着荷香,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荷香吃了一鞭子,冷汗直冒,咬牙切齿的将他的面孔给刻在了心底。
来日,这仇她一定要报!
她却不知,司徒寅这一鞭子是留了力气,也是看在叶卿卿的面子上,不然像是她这般的人,为了永绝后患,他会直接打死。
“你真是……”叶卿卿不知司徒寅的心情,想骂他记仇,可话到嘴边却没敢说,生硬的改口:“阿喜、芸月,你们两人给荷香送回去,找大夫看看。”
“是,小姐。”
怕两人胡来,叶卿卿又头疼的补了句:“不许假公济私的害人,若是她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你两是问!”
说完,才敢放几人走。
而屋子里,就只剩了她和司徒寅两人。
司徒寅皱眉看她,不知这傻乎乎的小姐又要干嘛?
而叶卿卿却不管他,只在那自顾自的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司徒寅顿时变了脸色。
这柜子里有白元给他带来的书籍和一些其他的玩意,若是被叶卿卿看见了,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叶卿卿便一拍脑门,“呀,我忘了你一个下人,屋子里怎么会有药物?”
说完,便出去让人将药拿来。
还好她反应快!
刚刚抽屉拉开的一瞬间,她分明看到了几个精致的瓶子,这要是漏了陷,怕是现在就要被司徒寅给想方设法的灭了口!
叫了人之后,她又走进来,干脆坐在了司徒寅的床边,看着他,“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努力想着自己之前是怎么跟青春期的表弟交流的,却没想到这话从现在的她口中说出来,在配合上她那表情,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爱得不行,闹得司徒寅都想要伸手去掐两把她的脸。
不过,他到底是生生忍住了。
“小姐何意认为?”
“我感觉你最近都喜欢拿话刺我,看我的眼神也带着厌恶和鄙视。”
叶卿卿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说了之后倒是惹得司徒寅想笑。
“小人不敢。”
“你不敢个鬼!”叶卿卿气得站起来,只差揪他耳朵了,“我说了你不是下人,不必用那种卑微的自称,你下次再敢这样,我真削你了!”
“小……我知道了。”
司徒寅看着面前性格张扬的大小姐,忽然开始怀疑,她真的是会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监视的人吗?
傻乎乎的,天天被他给欺负得炸毛,还不敢拿他如何。
想到这儿,他不禁莞尔,可脸上那一闪即逝的笑容被昏黄的灯光所遮掩,未能让叶卿卿给瞧见。
一会儿,丫鬟拿着水盆、毛巾,还有伤药来的时候,叶卿卿还在生气。
她一瞥眼,那群丫头赶忙放了东西离开。
而她自然的拧了毛巾,帮司徒寅处理伤口。
在现代,她母亲是学校医务室的老师,她小时候会去帮忙,对于这些外伤的处理还是得心应手的。
将伤口边缘的血污洗净,她对着拧眉的司徒寅沉声道:“会很痛,忍着点。”
语气凶巴巴的,下手却轻柔的要命。
司徒寅这辈子两次处理伤口,都是叶卿卿动的手。他看着月色下那一张皱得紧紧的包子似的小脸,陷入了思考。
他如今这个身份,除了一张脸长得还算不错外,别无可图之处。
而叶卿卿却对他如此之好,让他费解之余,也有一股别样的柔软在心头荡漾开来。
涂了药,叶卿卿刚端着水盆想离开,便听见一直没吭声的司徒寅咕哝了句:“叶小姐,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