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绝境生还让叶逸喜不自胜,而皇上此时却已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叶大将军可是有一个好孙子啊!”
其他的官员这才反应过来,各自恭送皇上离去后,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的将叶逸给围住了。
“叶大人,您这奏折上写的是什么法子?竟让盛怒之中的陛下忽然转了态度。”
叶逸只笑,“只是昨晚家中小妹给我的一个建议罢了,不值一提。”
叶逸回来之后,便一头进了叶震廷的书房,待他出来时,他要去北地处理水患的事情,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已经知晓了。
“小姐,您为何都不替三少爷高兴?”
阿喜打探了消息还想邀功,却见叶卿卿依旧在那里慢条斯理的磨指甲。
她抬眼看了阿喜,似笑非笑,“北地的水患一直是皇上的心头病,若是处理不好,指不定还要丢了脑袋,这种事情落到了三哥的头上,我高兴什么?”
听她这么说,阿喜也变了脸色,“那怎么办,三少爷不会出事吧?”
“那就得看三哥的本事了。”
叶卿卿琢磨着原书里头没有这一段,所以能不能将北地的水患及时处理好,还当真是个未知数。
不过按照她那个法子,再加上三哥那般细致认真的性子,应当也不会有太大变数。
见阿喜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叶卿卿轻笑,“别在那犯傻了,即便当真出了问题,皇上还能不顾爷爷的面子,把三哥如何了不成?如今与其担心他,不如想想几日后我们怎么办。”
果不其然,到了晚间,便有人传了话过来,说是因叶逸要走,所以今年叶卿卿父亲的忌日要隆重操办,顺带也让姜茶茶认祖归宗。
阿喜原本就是个脾气外露的,一听说此事,也不顾及那传话的人还在,便咋咋呼呼的骂了开来:“也不知那姜茶茶使了什么法子,不光从别院搬回来了,如今还能迷惑的老爷让她认祖归宗!”
叶卿卿皱了眉,让芸月拿银子打发了那个传话的下人,这才道:“如今我可不是这唯一的大小姐了,你说话可要注意一下,若是让有心人利用,便是我也保不了你。”
阿喜一听就急了,“难道小姐要任由她爬到您头上不成?”
叶卿卿却不回答这性急的小丫头。
她上一世虽未经历过这宫心计似的明争暗斗,可那些小说却不是白读的,像是姜茶茶那样的白莲花角色,最忌讳的就是与她硬碰硬。
你还未动手呢,她便哭了,最后错处都在你的身上。
所以对付这种人,就要比她还软,离她离得远远的,设好了计等着她来钻。
确定了自己的行动方针,叶卿卿倒是沉得住气。
这几日,她照旧跟司徒寅一同练武读书,日子也过的倒是悠闲。
可却有人沉不住气了。
晚间,叶卿卿刚用了餐,正准备盯着司徒寅晚训,叶逸却来了。
不过她倒也并不意外,只提着裙子迎出门去,脸上挂着甜笑的喊:“三哥!”
叶逸只觉得要被这个粉团子给萌化了,脸上带了些红晕的将人给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前几日多亏了你的建议,陛下派我去北地治水,此事你可知晓?”
叶卿卿装出一副愁容来,“这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若是早知道皇上让三哥亲自去,我就不同你说了!”
她说完,被叶逸捏了鼻子,笑骂道:“你这个丫头,胆子越发大了。”
一边的司徒寅看着两人亲昵的互动,有些不爽的捏了拳头。
而此时叶逸也注意到了他,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这就是你上回捡回来的人?看着倒是有几分气度,不似一般人。”
司徒寅听了一惊,赶忙低了头不敢说话。
而叶卿卿怕他看出端倪,侧身挡了一半叶逸的视线,“那是,我的眼光自然不会差,便是个小奴才也要挑最好的。”
她顿了顿,怕叶逸再细看,便转了话题:“不过三哥,你今日来找我,可不是为了话家常的吧?”
叶逸一愣,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丫头,今日是爷爷托我来的,一来是让我谢你那日的提点,二来也是与你说说几日后父亲的祭祀。”
他说完,叶卿卿便顺理成章的将下人挥退了,司徒寅自然也得以离开。
“如今没有旁人了,三哥想说什么便说吧。”
叶逸见她如此直率,一种违和感转瞬即逝,却未能抓住。
“你应当已经知道悼念父亲那日,爷爷准备让姜茶茶认祖归宗,他怕你生气,让我提前来问问你的想法。”
叶卿卿早知道是为了这个事,当下如准备好的一般转了身子,一副小孩子闹别扭的模样。
“如今全府上下都已经知道她要做二小姐了,还来问我是什么意思?”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爷爷不就是怕我到时候砸场子不好看,让你过来劝我吗?”
被说中了心思,叶逸的脸上有些发红。
“卿卿,你应当也知道爷爷疼你,只是叶家原本就人丁稀少,如今明知道有个子嗣流落在外,爷爷如何不想让她改回叶姓?”
“我知道,只是我不喜你们将这事瞒着我做决定。”
叶卿卿低着头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着让人心疼。
叶逸又想起了她小时候因被旁人说了没有父亲,抽了鞭子同几个比她高上一个头的男孩打架。
自那时起,他就决心要好好护着这个妹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刚想改口说叶家永远只有一个正统的大小姐,叶卿卿却忽而转过身来。
她将巴掌大的小脸抬起来,一双眸子里面含着泪光,将流不流,让人揪心。
“三哥,我虽在外没什么好名声,对家人却一心一意。姜茶茶既然是我亲妹,我便不会亏待她。这话你去同爷爷说,那日如果谁敢捣乱,我定不饶!”
她红着眼说完这番话,便借口累了要睡,赶叶逸离开。
叶逸摸了摸她的头,只觉得这妹妹与他想的有些不同。
今晚这番谈话,让他的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似的,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