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这么客气,我当时也是急着救我同事,我还要感谢你妹妹呢,幸亏她机警,身上还带着第二个手机,不然大家就真完蛋了。”浦杰不太想和这种家庭扯上关系,宋宝籁一家是他亲手创造他还感觉不到什么,面对孟庆铎,好不容易被方彤彤踩到地里的自卑感就不由得再次冒出了头。
“她有一个手机是只用来打几个家人号码的,而且她爱玩,有新系统就非要弄一台,家里还放着三四个懒得带的。”孟庆铎很和气地解释了一下,跟着诚恳地说,“浦杰大哥就不要谦虚了,瑶瑶回去后都跟我们说了,那气急败坏的一刀要不是你拼命挡住,后果不堪设想。听说上次在绑架案现场救下一个孩子的也是你,真是男人典范。”
浦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还是我天生运气不好,总遇到这种邪门事儿。”
他老妈忍不住接口补了一句:“没错,回头我就去给你上几柱香,帮你洗洗这霉气。”
孟庆铎问了几句伤情,看浦杰说的不太利索,索性让他稍等,起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显得很有点不耐烦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指着浦杰的床位,对身后跟着的孟庆铎说:“都说了让你放心,这位病人运气很好,刀跟长眼一样躲开了内脏、神经和关键的肌肉组织,我就是拿顶级的进口消炎药给他当水喝,他也不可能好得更快了。”
浦杰母亲立刻起身打了个招呼,“黄大夫,您还没交班呢。”
这是浦杰的主治医生黄凯,年纪和浦杰应该不差太多,也正是因为年轻,让他老妈念叨了好一阵应该让专家给看之类的牢骚。
黄凯笑眯眯地拍了拍孟庆铎的后背,“我早该走了,可这不是有个好兄弟非要我等他来嘛。你们早晨不是还在问谁垫的医药费吗,呐,就这位,孟公子。”
他扭头看着孟庆铎,浓黑的眉毛一扬,“好了吗兄弟,我可以下班回家休息休息了吧,明早我还有个手术。”
“他多久能出院?”孟庆铎推了推眼镜,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
黄凯摆出一副拜托饶命的表情,说:“你还怕我为赚你那点医药费把他捆在医院啊,兄弟,我巴不得每个病人都能当天治病当天走,这可是市第一医院,你知道病房多紧张吗,这单间也就是你能想办法硬弄一个,我家有人住院我都得碰运气。你放心吧,我一确认他没事就处理好让他出院。我说病人家属都不急你急什么?”
浦杰抿紧嘴,心理上对这位孟庆铎更加敬而远之。
这家人跟他压根不在一个世界。
孟庆铎笑了笑,搂着他转过去,小声说:“他家人是不急,可我家人急。你没看连我过来探望都得找人少的时候么。”
黄凯皱了皱眉,说:“这个不能说太准,反正差不多国庆大假里准让他没事。”他拍了拍孟庆铎胸口,正准备往外走,想起什么一样扭头冲浦杰母亲说,“哦对了,阿姨,您不是说要顺便检查一下您儿子的身体状况吗,您是说他最近瘦得特别快特别反常对吧?”
浦杰心里一紧,心想不会真被检查出什么吧?
“您放心,他各项指标都没问题,健康得一点儿不像刚减肥成功的,这点小伤好了,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也许看上去不如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更搏长辈那一代人信赖,但黄凯的沉稳声音很有令人安定的效果,浦杰母亲的表情顿时高兴了很多,摸着胸口坐了下去,“哎哟,这我就放心了。他这次醒来还说自己近视都好了,我还怕他出了什么大毛病呢。”
黄凯一挑眉毛,问:“近视好了?”
浦杰连忙说:“我本来度数就不高,这次醒来就觉着看得更清了,干脆就不再戴眼镜了,怪麻烦的。”
黄凯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那可能是假性近视,这次失血引发了什么变化。阿姨您要是担心我回头去眼科找人问问。”
“不用了,真不用了。”浦杰赶紧斩钉截铁地说,“本来就没事,不麻烦大夫了。”
送黄凯出去后,孟庆铎才带着满意的笑容回来,坐下说:“浦杰大哥你没事,那我这颗心,总算是能装进肚子里了。”
“叫我浦杰就行,我比你也大不多少。”浦杰挤出一个有点尴尬地微笑,尽量让语气显得不那么排斥,问,“你还有事儿?”
“是,”孟庆铎很坦诚地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其实还带着一个恳求,希望浦杰你能帮我们家一个忙。”
“你说,不过我们这种小民,能帮到你们的地方实在不多。”
“对你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孟庆铎微笑着说,“我就是希望你能在之后各方面的采访中,都不要透露我妹妹孟沁瑶的信息就好。你就当昨天在现场的没有她,打电话报警的是你的同事。”
“可在场那么多人呢,光我保密可不行吧。”浦杰皱起眉,尽管知道这和宋宝籁当初保护宋文玉的心情其实是一样的,但还是有些微妙的不愉快。
可能他还是和真正的人有些犯冲吧。
孟庆铎很自信地说:“这个不成问题,瑶瑶做为受害者,要求警方保护隐私的事情我们已经请求了足够的帮助,你的那位女同事人也很好,知道我妹妹一个学生,不适合卷入到太多是非里,也已经答应下来。至于其他人,我们不太担心他们有泄露的可能。”
浦杰忍不住问:“那周冬玲呢?她应该关不了多久吧。”
“怎么会。”孟庆铎笑了起来,就像谈论外面天气一样说,“她可是绑架案的从犯,进去蹲个三五年都算是从轻发落了。其实所有人除了你,没什么特别值得报道的地方,很普通的一个地方案件而已。只要你能帮我们保密,就万事大吉了。”
“好吧,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给你们家添不必要的麻烦。”他舔了舔嘴唇,郑重地点下头。
孟庆铎拿过水杯递给他,接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这是另外的一点心意,密码是六个六。真的非常感激你救了我的妹妹,等你康复,希望咱们能交个朋友。那么,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