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王悦领着一个小伙端着大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七八个菜,都是用小盆装的,其中有一盆红烧肉,香喷喷的,正冒着热气呢。
“这么多?我身上没有钱的。”何山难为情,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请你。”江虹眨着大眼睛。
何山也不客气,拿起筷子,端起一碗饭,开始扒拉起来。
“你不请我们一起霄个夜?我们也很饿!”看着何山吃相,江子明笑了起来。
“吃!吃!大家一起吃!”
“你搞没搞错呀?好象是我在请你呢!”大家一起笑,何山明白过来自己反客为主了。
夜已深了,大家肚子的确饿了,也不客气,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江虹、王悦吃得不多,江子明也不敢多吃,放下碗,全都看着何山。
尼玛,就是猪也没有这会吃,只怕是饿死鬼脱胎吧?
只见何山把菜不停地往碗里夹,饭呢直往嘴里扒,几乎没有嚼,就往下咽,喉结上下不停蠕动。
看到大家放下了碗筷,何山更不客气,直接将菜往碗里倒。
怕长膘膘,那盆红烧肉没人动,此时,何山风卷残云,一下子见底了,连油腥子都不放过,端起盆,就用舌头舔,而且是转圈地舔。
就一会儿,确切地说,不到五分钟,所有的盆子、碗底朝天。吃得太忘情,何山脸上沾满了油腻与饭粒……
江虹、江子明、王悦先是笑,后来惊得张大了嘴!
“这么能吃,还是人吗?猪也不带这样的!”江虹胆大敢说。
“我前世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就一个饿死鬼投胎,能吃。”何山也不生气,如实地说。
“这次吃饱了没?”江虹调侃。
“饱了,饱了。”何山打了一个饱嗝,满意地说。
“江虹,把我衣服清两套出来,从里到外,给何山,他身上味太重,的确要洗澡了。”看江虹调侃,何山没有生气,江子也麻着胆子,试着说。
“我好累,是要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不仅是累,还有脏。闻闻,汗臭味多强烈!”看何山好打交道,江虹轻松调侃,想把关系整融洽。
“臭男人就是这样得出来的吧?”王悦也参与了打趣。
“对……对不住。”何山一难为情,乡音就浓了起来。
“我学过英语、法语,普通话也讲得很好,可就是没有听懂你说的是那门语言。在湖城,请说普通话,让大家能跟你交流。”江虹认为已经跟何山熟了,说话也直率起来。
“到那个山头就要唱那个山头的歌,说湖城话也可以呀。”王悦也说。
“我说的是家乡话,知道大家难懂。可是我笨,不会说普通话。”何山看到两个美女很随和,很对脾性,也如是相告。
“每天听收音机,跟播音员学。”
“我没收音机。”
“那就跟我学。”
“跟江虹说普通话,她标准。跟我学说湖城话,我是地道的湖城人,也很标准。”王悦说道。
“两位老师,请受学生一拜。”
“从现在开始说,大家很累,今晚就这样,休息吧。”江虹毫不客气,普通话现教。
“你对今晚护理有什么要求的?”与患者家属交朋友,王悦一样有重任在身。
“没有,没有。你们是怎样照护其他病人的,就怎样照顾我妹。”
隔行如隔山,怎样护理,我知道个屁呀!
何山接了江虹送来的衣服,回到病房洗澡。
“妹呀,你们只知道说说笑笑,他答没答应原谅我们?”江子明看妹妹放走了何山,盯住江虹好看的大眼睛问。
“心急是不能吃热豆腐的。要掌握节奏,一步一步的来。朋友还没交上,你就要让人答应?”江虹回答道。
“是是是,说得有理。你带着一帮护士缠着他,让他眼花缭乱,来不及想其他的。”
“江医生,看你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很坏呢,拿我们护士使美人计!”王悦笑道。
“呀,哥,你还不是一般的坏呢,把亲妹妹都算计进去了,卑鄙!”
“你们象吃了多大亏似的!何山这小子不简单。如果你们真有能耐,耍点啥手段,真把他拿下了,受益无穷。”
“切!”
“不要切切的,动脑筋好好想想。”
“说得也是。搞好关系之后,还可问他怎样把死妹救活了。”
“想明白了没?”
“哥呀,想是想明白了,可你怎么能唆使妹妹使美人计!我好鄙视你!”江虹翻了一下白眼。
“不知有多少前辈为科学技术进步前赴后继地付出了生命,就要你利用一下优势跟人搞好关系,获得一点小情报,谈得上耻不耻的?你知道,我正在写一篇中西医怎样结合才能突显优能救治患者的论文,缺乏的就是成功病例。这个病例不是正好?”
“切!莫要胡扯了,还中西医结合呢?明明是西医失败,中医成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去你去。”江虹不满道。
“好好好,你说得对,我承认。经过我们研究,如果克服了中西医单打独斗,能够珠联璧合治病救人,你说是不是医学界的一大奇迹?”
“你别在这儿BB了,你想到的不知有多少人想到了,不知有多少人在研究?”
“这个说的也不错。可人家没有我们有条件啊!我认认真真地研究了手术整个方案及手术过程,堪称经典,可人还死了,这完成是因为患者自身的原因。脑干死亡而且开始腐败,这是事实。可就这样一个人活了,这是何等的奇迹呀!你说论清其中的原理,那是多大的医学贡献呀!说是划时代也不为过……”
“我没有你那么大的理想,只想做个好医生,找个好先生,再生个小宝宝,过平凡人的生活。”江虹一脸迷痴样。
“何山长得高大英俊,做先生不错。”
“男人长得帅屁用呀!爱情是需要物质作保证的。他是一个屌丝,乡里潜逃到湖城的超级屌丝!”
“人家有起死回生术,绝活,灾年饿不死手艺人知道么!”
“几根破银针,有什么得瑟的,本姑娘不稀罕。”
“看来呀,李莫愁要变成灭绝师太了!”
“成了灭绝师太也不要你管。”
“哟,哟,哟,不管不管。但凡是个男人,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呀?特护组的几个小美女看谁幸运了!"
“什么意思呀?”
“你瞧不上人家,还不许人家追呀?”
“今晚那个护士当班?”
“丁小瞳。”
“哎呀,这是个小狐狸精,我得去看看。”
“刚才谁说不的啦?”看着妹妹急切切样儿,江子明继续调侃。
“我又不是去抢男人!你知道我也兼修中医,看到他一手针炙扎得很酷,象弹钢琴一样,我想学来着。”江虹辩解,可脸红了。
“刚才是谁说人家银针破的呀?”
“是我怎么样?”
“……”
何山太累了,洗完澡,换上了睡衣,仔细看了妹妹后,就跑到另一张床上睡觉了。
这一天过得太紧张,太惊险,太诡异,太刺激,放松之后,困意猛袭,倒在床上一下子睡了过去。粗重的呼吸声顿时响起,强健、粗壮,充满雄性阳刚之力。
美女护士丁小瞳值班,她是不能睡的,坐在何小荷床边,双眼盯着熟睡中的何小荷,不敢眨一下眼睛。
护士长王悦交代过,今晚是手术后第一夜,最危险,叮嘱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病人的变化。言外之意大家都清楚,医院把病人治死了,人家救活了,如果护理时又出了问题,那就大发了。
丁小瞳不敢马虎,不敢麻痹,可人家何山就不是了,他睡得呼呼啦啦,睡得憨畅淋漓。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引起了小美女的好奇……
好奇的时间过得快。很快到了第二天早晨八点半,6066医疗小组第二次碰头,由教授吴正碌主持。
“昨晚病人情况怎样?”
“做了详细体检,血压、心跳正常平稳,体温正常,没有术后体温上升的现象。”江子明答道。
“病人醒过吗?”
“没有。”
“说说看,是患者假死,还是小伙子针炙术独特呀?”吴正碌问道。
所谓假死,是一种生理现象,指人在特殊状况下失去了生命指征,其实人没有真正死,生命指征只是肉眼看不到,仪器测不出。
“昨晚我再次研究了病例,患者脑干受损而且开始自溶腐败,这点我坚信,我们判断没有错。”江子明首先发言。
“我也同意江医生观点。”学术讨论要正规,江虹没喊哥,而称江医生。
“有没有这种可能?患者病灶呈现死亡状态,其实人没有死,而他哥针炙碰巧触动,把她救活了!”王悦两不反对。
“我们是科学工作者,只有必然,没有偶然,碰巧这种事是没有的。”江子明反对。
“那你们观点就是人确是死了,放弃治疗没有错。人又活了,说明她哥哥的确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吴正碌强调道。
大家没作声。
“昨天护理情况怎样?”吴正碌接着问丁小瞳。
“一切正常。”
“何山呢?情绪怎样?”
“平和得很,现在他睡得猪样,还在打鼾呢!”丁小瞳回答道。
“口口声声说妹妹是他命根子,他放心得下?”江虹问道。
“那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放心。”江子明说道。
“江子明、江虹,王悦跟近,不能放松,既要取得患者谅解,也要掏出一点干货来。”吴正碌说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