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房地产公司老总肖海山救女弄出的大阵仗惊动了很多人,其中大人物也不少。
市委书记袁启善、市长林怀德作出了指示,要湖城人民医院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抢救。
压力山大,院长周富秋急得是满头大汗。
肖海山是湖城首富,占住湖城房地产楼盘三分之二,每年向政府缴纳税收就是三十来亿,是湖城纳税大户。
有人妄言,只要肖海山脚一跺,湖城地面都要抖三抖。
肖月是肖海山独女,掌上明珠。如果她出现意外,让肖海山生了气,不需要其他的,只要稍微撤点资,湖城的日子就不好过。
市委书记、市长作出指示后,湖城卫生局长刘大民下令,调集全市优秀医生到湖城人民医院集结,就连老中医汪静宜也不放过,强行请来。
汪教授说过,她不会踏进湖城人民医院大门半步的。
可是誓言没有政令厉害,胳膊拗不过大腿,还是乖乖地坐到了六楼一个大厅里,与众多医生一样,观看大屏幕。
大屏幕里正在直播老冤家吴正碌带着两个得意弟子做手术。看那气势,还真有医界大腕的范儿。
患者伤情很清楚,上下各一肢断裂,颅脑损伤严重,生命指征微弱。
只要是从医的人都清楚,没有逆天的本事,患者难以救活。
一个花季少女,恐怕要陨落。
刘大民日子不好过,全市医疗水平他最清楚了,除了湖城人民医院,其他医院就没有象样的外科医生了。
管他呢,关键在态度,悬赏了再说。
谁能够治好肖总爱女伤势,卫生局给记特等功,工资连浮三级,职务职称提升两级,奖金十万元。
从古至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愿望很丰满,结果很骨感。
一大屋子医生,看着大屏幕里患者伤情,只是摇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揭榜。
“这些医生怎么样?”肖海山站在手术台不远的地方,问保健医生蓝彼得。
“不错,算得上是外科精英,技术精湛。”蓝彼得回答。
“那么说我们女儿肖月有救了。”漂亮女人拍着白花花胸口说。
她叫唐艺梅,肖海山第二任妻子。
“没用。就是集中世界上一流医生,使用一流先进技术,也救不了小姐的命。”蓝彼得一脸平淡,笃定地说。
“你这乌鸦嘴!老肖,让他滚蛋。”唐艺梅发怒。
“我是保健医生,实话实说是我责任。”
“肖月还能挺多长时间?”肖海山没理唐艺梅,而是问蓝彼得。
“根据仪器监测和抢救水平,四十分钟后,小姐就会到天堂。”
蓝彼得是哈佛大学医学院高材生,是肖海山花重金聘来的个人保健医生,专为爱女肖月服务的。
“你上怎么样?”肖海山继续问。
“很负责任地告诉您,我的技术水平没有在场医生高明。”
“你认识的医生有没有比在场高明的?”
“没有。不仅国内没有,国外也没有。”
肖海山再不与蓝彼得说话,而是对正在抢救的吴教授说:“给我一个实底,你们有没有能力救活小女?”
“没有。”吴正碌用止血钳夹住脑动脉,回答。
“你们认识的人中有没有?提供线索一律重奖,一百万。”肖海山在女儿生死攸关时刻使出了大招。
有钱能使鬼推磨。
没有人答话。
“周院长,只要救活了小女,我给你们医院修栋四十层的新大楼,比这个高。”
肖海山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湖城人民医院目前最好的治疗楼只有三十八层。
“你奖医院有什么用呀!干活的是医生,能得到多大的好处呀?没有好处谁卖力气干呀?要奖就奖医生!”唐艺梅并不在意周富秋,直接发嗲跟肖海山说。
“夫人说得对,只要能救活小女,医生一律奖三百万,护士一百万。”
在湖城,这个奖励够高的了。
两天没有死人了,太平间空荡荡的,一单生意也没有做,张老头很是郁闷。
晚上不想守着个太平间找晦气,就跑到医院大院内溜达,正好看到肖海山救女阵仗。
估计这人要死,而且还是一个有钱的主!
生意来啰!
张老头象打了一剂鸡血兴奋起来。
在医院混了这么多年,门清。他没有随大流挤电梯,而是找到职工上下班电梯。一按,一溜烟地到了六楼。
还是迟了一步,伤者已经推到手术室,门外站着两个铁塔般保镖。
手术室当然进不去了,在门外晃悠一下,捡个耳朵听下八卦也蛮有意思,于是,张老头就往人多的地方凑,支楞个耳朵到处听。
门口围着一帮人,看衣着穿戴也不是普通百姓。
他们窃窃私语,面容焦急。
张老头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大致搞清了内容。
建筑工地出了安全事故。槽钢砸下来,把房地产大鳄肖海山女儿砸了,伤得很重,脚手砸断不说,脑袋也砸得不轻,恐怕不行了。
尼玛,这几天伤手伤脚伤脑壳的人怎么这么多!
快点,要死要活搞个准确,免得让老子杵在这里喂蚊子!
张老头在心里嘀咕着。
手术室门忽然开了,一个小年轻对门外人说:“传肖总话,如果谁能提供线索,找到能救活小姐的医生,奖励一百万元。马上传下去,时间等不得。”
站在门外的那些人,立即拿起电话打了起来,喂喂声此起彼伏。
什么?提供一个线索,就奖励一百万?
这得扎多少花圈印多少冥钱呀!
老子如果认识一个这样的牛逼医生,那不是赚大发了。
张老头不淡定了,站起来朝手术室门口走去。
“干什么?一边去。”一黑衣保镖发现他走过来吼道。
“看看,是不是有奖金,多少?”虽然自己不认识这样牛逼医生,但能看一眼也值呀!
看没有停步的意思,黑衣保镖一把抓住张老头,将其抵到墙壁上。
“别,别,莫把我一把老骨头抵断了!我是来提供线索的。”危急时刻,张老头灵光一闪。
“说。”保镖手下松了一下。
“昨天晚上,在太平间,有个小伙子用针炙救活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是被车撞的。双腿断了,也开瓢了,都死了大半天,却被救活了。”
“你说什么?胡说八道!”人群中有人喝道。
想钱想疯了吧?
都送太平间了,那不是死翘翘了,还有活的?
大家不相信,任凭张老头急得唾沫飞溅。
肖海山表面冷静,内心实则急得不行,在手术室打转,忽听门外传来隐隐约约争吵声,拧起眉头,对随身秘书小浩说:“怎么回事?”
小浩脚步轻快地跑过去打开门,不一会马上跑回来,低声说:“肖总,是太平间一老头,他说昨晚有一个小伙在太平间救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的伤情跟小姐差不多。”
“这些医生都不知道,一个太平间老头胡咧咧啥呀?还不让他滚蛋!”肖海山怒吼道。
秘书打开门,示意保镖将张老头带离,没想到后面响起了一声慢,原来是肖海山跟出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呀?”
张老头把昨晚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你说这事吴教授知道?”
“爱信不信!”
“当然秘书对保镖说:“把老人家留下来。”
“吴教授,昨天是不是在太平间里做了一台手术,有个小姑娘伤情跟小女差不多?”
“是。”吴教授一边忙碌一边回答。
“那个小姑娘是你救活的吗?”
“不是。”
“是一个小伙子吗?”
“不敢确定。我们进去时候,只见小伙子正在给那小姑娘行针炙术。”
“那小伙子在哪里?”
“就在我们医院,6066病房,小伙子叫何山,小姑娘是他妹妹。”
“快去请。”肖海山对秘书说。
“王悦,你带路。”吴教授对王悦说。
何山回到6066,把两大包卫生巾往魏娟手里一塞,“好好教教我妹妹怎样用,她从小就跑了娘。”
“我知道。一个大男将,怎么这样啰嗦。”魏娟接过后就进了卫生间。
忽然大腿疼,何山伸手一掏,掏出一只锦袋,是黄泉路上便宜师傅送的。锦袋里装着的是银针。
不知怎么回事,银针都露了头,刺疼了大腿。
昨晚,救妹妹时发生了这种情况,刚才,看见护士长妈妈弟弟也是这样情况。
打开锦袋,准备装好,刚拿起一根银针,一股劲流突然涌动全身,浑身开始燥热。
尼玛,不受控制了!
刚才发生这种状况,可以给王姐的妈妈弟弟扎针,现在给谁呀?
刚才是几根针跑出来,现在是所有的都跑出来,想造反不是?
这怎么办?
“何山,吴教授有请,手术室。”王悦还没有进门,便喊了起来。
“什么事?我妹妹在洗澡,我得等着,怕有什么事。”
“湖城房地产公司老总女儿被砸了,伤情与小荷差不多,请你施与援手。”王悦说。
既然银针在口袋里不安分,兴风作浪,身体内劲流横行,那就去帮忙扎一把吧,管他有用没有用?
“魏娟,洗完澡把我妹带到手术室门口,离远了我不放心。”说完,抓起还有一口水的矿泉水瓶,跟着两人,很快来到手术室。
“你是医生?”站在肖海山身边的蓝彼得问。
“不是,只跟师傅学了三天扎针炙。”
“医学院校没有上过呀?”
“公安大学上过,学过法医学,解剖过死人。”
“有医生资格证吗?”
“没有。”
“你临床救治过几例病人?”
“除了我妹妹,再没有他人。”
“这样的人,一无文凭,二无临床经验,怎么能把女儿交给他治?”唐艺梅在一旁大喊起来。
“我还不想治呢?”
女人出口便伤人,何山来气了,往手术台上瞧了一眼,接着又说,“最多挺二十分钟。”。
“你诅咒我女儿死?快把他拖出去!”唐艺梅吼道。
“不要你拖,我马上走。”何山迈开腿就走。
“救我女儿,一百万。”肖海山没有生气,而是在身后这样说。
“哦,原来这个女孩的命不值钱,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