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种散酒,是小作坊酿制的,没有卫生许可证,是假冒伪劣产品,喝不得的。”
蓝彼得对中国行情很懂,见了散酒,又大呼小叫起来。
“那你就不喝好了!”何山没好气回了一句,对一旁的护士吕玉璐说:“你怎不坐上来?”
“何医生,我在上班。”吕玉璐回答道。
“在护士长家里,怕什么?”
“患者会投诉的。”
“你不是照护我吗?该吃吃,该喝喝,我是不会干那事的。”肖月已经吃成了小花猫。
“不嫌差的每人一杯,过时不补。”何山每人倒了一杯。
“肖总是富有的人,怎么能喝师傅这种劣质酒?还是我代劳好了,要毒就毒我一个!”
蓝彼得喝了一口,觉得酒味不同。接着两口将自己的一杯喝掉,菜都还没吃一口,就拿过肖海山面前的酒。
“洋小子,想讨打呢!”
肖海山伸出筷子,打了一下毛绒绒的爪子。
“兄弟的酒,再散再差也是好酒。”肖海山嘬了一口。
“小姐,大手术过后,是不能喝酒的,我以保健医生的名义给你最真诚的忠告。”
“那我这酒怎么办?”肖月两手油腻腻的。
“我代你喝好了!”
蓝彼得拿起酒杯,就往嘴里倒。
“丫头,这酒是好东西,快抢过来!”肖海山夺过杯子,酒却没有了。
“你个洋鬼子,侵略本性不改,从清朝就开始抢中国的好东西,到现在还在抢!”肖海山骂道。
“呀,我活了这大一把年纪,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这么好喝的酒!”
老太太李月娥喝了一口后大发感叹。
听说酒好喝,吕玉璐也不管是不是上班了,不做声,埋头吃,埋头喝。
这么好吃好喝的东西,刚才就少吃了!
“护士长,不对头呀,有好吃的也不叫叫我们。”
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江子明、江虹两兄妹来了,后面还跟着老教授吴正碌呢。
“呵,呵,我们路过,我们路过。”
老学究一生难得扯个谎,扯个谎漏洞百出。
家属院又不顺路,那来的路过?
“还客气什么呀?再客气他们吃完了!”江虹等不及王悦拿碗筷了,用手抓起一块红烧肉就吃。
“是的,不要客气,不要客气。”老太太看到领导光临寒舍,连忙站起来迎接。
“何山每人满上。”
“这酒菜谁做的呀?”
肖月这只小花猫问。
“何医生做的。”王悦回答道。
“酒呢?”
“我哥自酿的。”小荷回答。
在大西北老家时,何山曾经带着小荷用高梁酿过酒。
“老肖,快叫保镖来,把这小子逮回去做厨子!”肖月举着油腻腻的手指说。
“哈哈哈……”大家被逗乐了。
“哼,喂不饱的白眼狼!”
小荷看肖月追到护士长家里来问穷(方言兴师问罪的意思),吃了喝了还要抓哥哥,便不乐意了。
“你谁呀?”肖月小霸王,当然不会忍气了。
“何山是我哥,我是他妹。”小荷看又有女人欺负她哥,居然不懦弱了,象个发怒的小京巴狗汪汪汪,声怒音娇。
“嘻嘻,是小姑子呀,刚才不是不认识吗?不要见怪呀!”肖月一改小霸王嚣张,向小荷讨好起来。
“我怎么成了你的小姑子?”小荷惊愕。
“你哥他是我男人,嘻嘻!”
“我哥有女朋友的,他怎么成了你的男人?”
“有女朋友算什么?把她蹬了好了。至于你哥为什么成了我的男人,那我就说说理由。你哥趁我死了,把我看了摸了,还把我治成了个瘸子,你说我这残花败柳,还有谁要?不赖他赖谁?”肖月大言不惭。
“我哥胆小,从来不敢占女人的便宜,那不是给你治病吗?”
“我把你的腿治得一样长,你是不是不赖着我了?”何山喝了一口酒,悠悠地问了一句。
“这个也可治好呀?”吴教授也顾不上斯文了,一边吃一边问。
“成年后骨骼已经定型。少了一截骨头,怎么还原?用填充物吗?”江子明也不落后,又是喝又是吃,还不忘学术探讨。
万疾祛病灰,包治百病。只要是病,就能治。便宜师傅药王保证过了的。有此话压底,何山壮着胆子说:“能治。”
“好耶!好耶!我又可玩赛车了!”肖月跳了起来。
“你又想找死!”肖海山停住筷子,轻呵道。
“有神医老公在,我怕什么死呀?在弯道,我使劲加油,超过坏二那帮烂仔!”
“怎么又成了你老公了?”小荷问。
“我男人不是老公是什么?莫以为你是小姑子我就怕你!你再问,我就直接成你侄子他妈!哼!”肖月霸气说道。
“你给我生侄子?这个可以干!”小荷没有生气,相反高兴起来。
两个二百五美女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吵架,越吵越热乎。
“何山,别听两个小美女为你扯皮,我们男人事业重要,还是谈谈事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除了恶性病变,骨骼是不会再生的。”谈论医术,和对美酒美食一样,洋鬼子一样感兴趣。
“让骨骼再生,在西医学上,还没有先例。如果能,就不需要什么器官移植,支架植入了,也不用义肢了,很多残疾人就可以免于痛苦!”吴正碌也参与讨论。
“如果骨质能够能够增生,那就说明中医比西医先进,我学点中医还是英明的。”江虹也插了进来。
几个医生你来我往,争来议去,讨论了几个来回,何山却插不上一句话。
太深奥了,不懂呀!
“老公,快快跟我治,带个跛腿老婆出去,你也没面子噻!”肖月插进来,正好打断了何山尴尬。
“治,不是不行,但我诊费是很高的。”
“我老爸都给你两千万,还有别墅,还不够呀?”
“那是你老爸救你命的钱。”
“好个老公,你太黑了!说,得多少钱,我让老肖转给你!”
“我不要你爸的钱,要你赚的钱。”
“我从来没有赚过钱,都是花钱。嘻嘻!”
“那就不治了!”
“我给我给,我有三辆跑车,两套别墅,都给你。”
“这也不是你的,是你老爸的。我要你赚的。”
“那你先治,大不了我以后赚钱还你好了!”肖月气鼓鼓地回答。
“坐好,裤管扒上来。”
何山从裤袋里掏出小锦袋,早有三根银针刺了出来。
“有没有打火机,过一下。”
吕玉璐早已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了。
江虹是医生,有言正名顺的理由往小神医跟前凑;王悦是护士长,人家治好了她的妈,也有理由往跟前凑;肖月是谁呀?不需要理由也可往上凑,只有自己小护士一个,得想办法往前凑。
吕玉璐想了很多法儿都不行,最后才想到这个点子,时时刻刻在口袋里备着一个打火机,等着男神呼唤。
脑海中女体穴位图出来了,红色标点闪烁。
何山举针。三根银针呼风挟雷,朝肖月大腿根扎去。
“把袖管撸起来。”
接着又是三根银针扎进了胳膊穴位。
撵针,如逢山开路;拂针,如遇水搭桥。
何山闭着眼,一时撵,一时拂;一时急,一时缓;一时一动不动,一时摇头晃脑……
在场人忘记了美酒佳肴,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何山行针。
虽然之前看过何山给肖月扎针,可那时要做手术,没能认认真真看。
这那里是在扎针炙?明明是钢琴大师在演奏《命运交响曲》嘛!
十分钟很快到了,图收了,劲流也没有了,何山收针。
完了?
这不过瘾嘛!再扎试试!
江子明拉过何山的手,看看了银针,再看看手。
“小姑娘,怎么样?”吴正碌更关心疗效。
“膝盖上面痒,还有胳膊弯麻嗖嗖的,也痒。呵,呵,哈,哈,哈哈,好舒服!”
肖月笑了起来。
“何山,你个骗子,你个大骗子!”江虹不干了,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怎么成了骗子啦?”
“你还说呢!给我扎针那么疼,那么难受,原来你是阴坏啊?”
“咳……那不是江老师要罚作业,心里不爽呗!”
“你别胡扯,扎针炙在前,罚说普通话在后。”
“我不是先知先觉,知道江老师有这一手嘛。”
“那你现在给我扎扎,让我体会体会。”江虹也撸起袖管子,露白白的玉臂来。
何山贪婪地抓过来,看了一眼,可脑海中没有浮现女体图,锦袋里,也没有银针跑出来。
何山不想出糗,扯起谎来:“江医生,我不扯谎了,我只给病人才扎得好针炙。健康的人,是没用的,强行扎,会痛苦。”
“哦,原来是这样呀!”
“我说呢,终于解释得通了。”
“中医太博大精深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得,说真话没有人信,说假话大家信以为真。
“姐,我肚子饿!”从里面房间,传出一个男孩的声音。
“哦,乐忘了,我儿子还在里面躺着呢!悦悦,快给弟弟盛碗饭,夹点菜,也倒杯酒。”李月娥忙吩咐王悦。
这么好的饭,这么好的菜,这么好的酒,怎么不给宝贝儿子留一口呢?
“哦,老姐姐,我记得你中风了,是不能说话的。”吴正碌想起了什么,对李月娥说。
“是呀,还找过吴教授看过呢。”李月娥不记得,王悦补充道。
“现在看不出有什么后遗症呀?”
“中风在床五六年了,这不是何医生给治了一下,病就好了嘛!”
“何山,中风针炙可以扎好?”
“应该没有问题。”
“你要知道,有多少人中风呀,特别是老年患者!”
“我更关心弟弟,听说他是傻子!”蓝彼得听说王辉从小是个痴呆儿后,更来兴趣。
“你会不会聊天呀?”王悦不满。
“傻子是骂人的,你当着人家亲人面,是犯忌讳的。”
“我说得有错吗?中文该怎么说?”蓝彼得一副不耻下问的神态。
大家都怔住了。
还真特么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