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泓文盯着妹妹那张美仑美奂的脸,说:“你不是我女儿,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妹妹,你竟然是妹妹……”
妹妹嘴角上扬,漏出了浅浅地酒窝。
黄泓文举起了手中锋利的斧头,哀嚎道:“冤孽,冤孽……”
斧头对着妹妹挥了下去,劈开了妹妹的身体,他扒开妹妹胸膛,疯了似的寻找:“在那里?在那里?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
嘻嘻……
被开膛破肚的妹妹突然睁开了眼睛,说:“娃娃,娃娃,娃娃……”
风呼呼的刮着,树枝上的夜猫子闪着幽灵一般的眼睛不停的叫着。
嗷咕儿……嗷咕儿……
浑身是血的黄泓文蹲在桃树底下,将剥下来人皮裹在了满脸黑红胎记的洋娃娃身上,然后将人皮娃娃紧紧的搂在怀里,嚎啕大哭。
吱吱,吱吱……
妹妹光溜溜的身子扭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坐了起来,闪动着光亮的眼睛,盯着黄泓文怀里的人皮娃娃,裂开嘴哼唱起了童谣:“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
啊!啊!啊……
黄泓文捡起了地上的斧头,嚎叫着冲出了黄宅,很快消失在了浓浓地夜色里。
三天后,黄泓文和父母的尸体被人发现,三个人均是被斧头砍掉了脑袋,剁掉了四肢。
人死如灯灭,事过境迁,再也没有人提及黄家的灭门惨案,唯有那童谣流传了下来。
收音机里幽怨的女童声响起: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有天爸爸喝醉了,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歌谣渐渐地消失,收音机里只剩下了“嗤嗤”的杂音。
我不由得咽了口吐沫,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动脚步,想退出房间。
突然,收音机里传出了一声阴森森的暴喝:“你不要跑,不要逃跑……啊哈哈……”
这声突如其来的暴喝,将我吓得魂飞魄散,蹦起来撒丫子逃出了房间,一口气跑到了我哥家。
我拼命的砸门,当我哥把门打开后,我一下就抱紧了他,惊魂未定的说:“哥,哥,完了,完了……”
“慢慢说,怎么了?”
“鬼,又闹鬼了。刚才在家,我听到收音机里在讲鬼故事。”
我哥一愣,把我搀扶进了屋子,让我好好说。我哆哆嗦嗦的抽着烟,磕磕绊绊的把听到的故事讲了一遍,虽然没有收音机里讲的详细,但大概内容却不差。
我哥听了完愣了半晌,问:“大眼呢?”
一听大眼,我差点哭了,这王八蛋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我哥让我赶紧给大眼打电话,事到如今我还早已把大眼坑我的事忘到了脑后。
掏出手机立刻给大眼播了过去。
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大眼这王八犊子千万别失联。
电话能打通,响了七八声才接通。
“大眼,你在哪里?”我迫不及待的问。
“安子,你的事我管不了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嘟……
电话挂了!
我忙又打过去,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我怕他又把我拉进黑名单,给他发了个红包,很罕见的却没人接。
我心中隐隐感觉不妙,大眼一定是也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也证明大眼之前一直对我说谎。
他不但没有彻底解决我撞邪的事,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的钱。
该死的大眼!
“走!咱们找他去!”我哥怒不可赦的说。
我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心里先怯了几分,走夜路最容易撞见鬼,我可不敢出去,说:“还,还是算了吧,外面天黑。”
我哥气得直在屋子里转圈,说:“不能就这么饶了他!”
“哥,咱还是别管大眼了,先说说我的事怎么解决吧。现在三叔一家也卷了进来,我怀疑现在苗苗被鬼娃娃缠住了。万一人皮娃娃的悲剧在三叔家重演怎么办?”
“不行,必须要找到大眼,不然咱们怎么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一想也是,大眼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他是个骗子,他也有点道行,可要说他是个高人,却又满嘴跑火车。
完全像是个半吊子。
现在关于邪事的出处,我也是一脑子浆糊。想知道来龙去脉,只有找大眼问个清楚,因为他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因为我被吓得不敢出门,我哥只好答应明天一早再去县城找大眼。我哥是个心思慎密的人,即使我现在撞邪吓的要死,他也没有忘记天亮出车的事,他先给张小海打了个电话安排到山东出车,然后又给一县城的朋友打电话,说让对方找几个人,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带人去收拾大眼。
第二天一早,我和我哥开车到了县城。来到商业街口,就看到一群穿牛仔裤,黑T恤,剃着光头的家伙。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他们见到我们的车,立刻围了上来,小时后看香港电影《古惑仔》时,我也曾经有过流氓梦。可那时毕竟年少无知,此时见到这些混混,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紧张莫名。
我哥将车窗放下,一个领头的问:“是平哥吗?张老大让我们在这里等你,有事你尽管吩咐。”
我心中释然,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我哥找来的,他竟然还有这种人脉,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哥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带着我从车上下来,捏着兰花指说:“里面有个棺材铺,你们跟我去办点事。”
跟在我哥身后,我回头看了眼后面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小声的问:“哥,有这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不给大眼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咱们好欺负。”
我们浩浩荡荡的杀奔棺材铺,到了棺材铺门口我就傻眼了。棺材铺大门紧闭,根本没有营业。
几个混混连吼带骂对棺材铺的卷闸门一顿拳打脚踢,我拿出手机给大眼打电话,依然提示不在服务区。
一抬头,看到琴姐正坐在烟酒店里看着我们,我忙走过去向琴姐打听大眼的情况。
“琴姐,你昨天见大眼了吗?”我问。
琴姐看了眼我身后那些人,说:昨天晚上八点多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你知道他去那里了吗?或者他平时经常去什么地方?”
琴姐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说:“去哪里不知道,不过大眼这人好赌,你可以去赌场找找。”
我问琴姐赌场在什么地方,琴姐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只好把琴姐的话如实转述给我哥。
其中一个混混知道县城有个地下赌场的。我哥立刻让他带路,然后我和琴姐道别,并叮嘱她如果见到大眼回来,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然后我们一帮人在琴姐复杂的眼神中离开了商业街。
地下赌场在县城的一家洗浴中心,生人只有在熟客的带领下才能进,我哥又给那位有本事的张哥打了个电话,经过一番交涉之后,看场子的小弟才让我们进去。
不过,那几位跟我们来的混混,只能在外面等着。
赌场在洗浴中心地下二层,地方不大乌烟瘴气的,除了常见的扑克,牌九,麻将牌还有几台赌博机。
赌场里转了半圈,果然在牌九桌上看到了大眼,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大眼身边竟然坐着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