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魂出没:死后先别走

2017-04-01 09:50:062039

第二章 遗产

“喂?谁啊?”也是醉醺醺的声音。

“爸,你在哪儿呢?”

“俊才啊,我在棋牌室呢。咋了,你缺钱了?”

“没问你要钱!我问你,我是不是有个舅舅?”

“舅舅?什么舅舅?”

“舅舅!听不懂啊!我妈的弟弟!舅舅!”我几乎火了。我爸一喝酒智商就下降。

“你妈?弟弟?你妈还有弟弟?我想想啊……想想……不记得啊……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你慢慢想去吧,想起来了给我打电话。少抽点儿烟吧,肺不想要了吗?”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要是有钱了给我点儿……”我爸的后半句话已经被嘟嘟声打断了。

当天下午我就去了智杰律师事务所,给我打电话的丁嘉接待了我,他彬彬有礼,西装革履,举手投足全是上层人士的修养。

“您是胡俊才先生吧。证件您都带了吗?”

“带了。”

等他把所有文件拿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舅舅,叫江怀恩。姓江肯定没错,因为我妈就姓江。

我妈在我的印象中几乎就是个影子,在我刚记事的时候她就和我爸离婚了,然后她就离开了这座城市,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奶奶把我带大。奶奶是个善良的老人,尽管我妈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但她从小还是告诉我,你妈姓江,你长大了之后,如果能找到她就去找吧,她毕竟是你亲妈啊。

每次我奶奶这么说,我爸就暴跳如雷,说,那个女人已经走了,还找什么找!有这样当妈的女人吗!

每次说到这我奶奶就会骂我爸:那是你们俩胡闹,不关孩子的事儿!江莹到什么时候还是俊才的妈!

所以我对妈妈这个人没有印象,但是对江莹这个名字还是很耳熟的。

那个叫丁嘉的律师告诉我,我舅舅叫江怀恩,是因为肺癌去世的。他立下的遗嘱里,给我留了一笔钱,数目是五十万。丁嘉还说,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确定了之后签字,我就可以把钱领走了。

看上去他希望我快点签字,这样他也能领到一笔委托费。

“我跟这个舅舅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就收下他的遗产的话,心里还是有点惭愧,我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要靠自己去创造的好。”我是个好人,但就一个缺点:有事儿没事儿喜欢装装比。

丁嘉诧异地看着我:“没想到您拒绝了这笔遗产,那我们可以替您将这笔财产捐献给慈善机构……”

“不用了,我觉得拒绝自己舅舅的临终心愿,是比较残忍的。”我吓得当时就站了起来。

我再次重申,我并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但是,现在馅饼已经砸到头上了。

我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高中毕业哪儿也考不上,我爸成天除了打牌就是喝酒,卵用没有。为了过日子我什么都干过,快递员,开大车,超市理货员,保险推销员……要说唯一正式一点的职业就是导游,我有导游证,动不动带个团,运气好了能赚点儿。

我要是找个活儿干几天,就能有几天的钱花。有时候紧张,有时手里能阔绰点儿,我不在乎。

我习惯了吃干抹净。我过了今天不想明天。

而现在,我有了五十万。

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旅行社的老杨。这老东西很不地道,仗着是旅行社副总,手里掌握客户资源,经常压榨我们这些导游。他说把团给谁就给谁,为了赚钱,我们这些导游就得拍他的马屁,所以他每次见了我们,那叫一个趾高气扬,那叫一个自我感觉良好,那老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跟开了花似的。

以前为了从他手里拿到旅游团,我没少给他送礼,光是玉溪烟都送了十几条了。不过今天不一样,我胡俊才有钱了。

“杨总,你好。”我接起了电话。

“小胡啊,最近忙不?”

“不忙,杨总有事吗?”

“最近有个团,好多人都等着带,我现在都压着,想问问你最近有啥事儿没有……”

“老杨啊,爱给谁给谁。”我不耐烦听他扯那些闲淡,直接打断了他。

“小胡,你说啥?”他很明显是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那些团你爱给谁给谁,给不出去了就烂你手里吧,我不稀罕。”我笑着说:“以前我给你那些玉溪烟,你慢慢抽,哪天抽出肺癌了告诉我一声,我看你去。”

“小胡!你这么说话要考虑后果……”老杨明显是急了。

“后果?你还真把自己当国家安全局了?老哥,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没事儿别来烦我,我不干了,知道不?”

挂了电话,我真想冲着天空大喊一声,我,有钱了!

大部分的人,在突然有了点儿钱,尤其是有了点不劳而获的钱之后,都是得意忘形的。

我要说我绝对不是那种人。我是那种穷人乍富,小人得志的类型。

我要开一家酒吧。这是我这种社会闲散人员有了启动资金之后能做的最好选择。五十万,大的不行,不过一般小一点的酒吧应该是足够了。

我在同城网上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即将出兑的酒吧,价格非常诱人。我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声音听起来很苍老,他约我过去面谈。

酒吧的地理位置确实不错。离市里最繁华的商业广场只有一站路,四通八达。不过这酒吧处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旁边,前面有一栋三十层的小公寓住宅,把阳光完全封住了,走进去的时候,我微微地颤了一下,有点凉。

酒吧的名字叫“简音”。

陈设都是些老旧的家具,欧式风格的沙发,乳白色的吊灯。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所有东西上都落着厚厚的灰尘。我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这一切,心里盘算着价格。

“是小胡吧?”一个声音从背后飘过来。

是那种冷不丁地出现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声音在路上还走了一段时间。

这种感觉我以前肯定有过,这种声音我以前肯定听过,而且我确定,就是在不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