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好了五个月,一直都是我在花钱,”潘云说:“那时候我刚好也有点钱,我给他钱,让他做买卖,他全部拿去赌博,输了个一干二净,被人堵到门口,要剁他手指头,是我用我的房产证去贷款,才救了他……”
潘云哽咽了,她无法控制地哭了出来。
“后来,他肯定找到更有钱的女人了吧?”我想起健身房那个一身脂肪的中年妇女,尽管穿着健身服,但还是一身珠光宝气。
“是啊,后来我养不起他了。”潘云擦了擦眼泪,稍微恢复了正常:“那天晚上,他带着一个女人来到我面前,亲口跟我说了分手。那个女人很有钱,是个大老板的女儿,她当时就问我,张光凯欠你多少钱,我给你,而她做这些时,张光凯就站在一边,脸上还一直笑着。”
“你是因为他才出的事儿吧?”我猜到了结果。
“是。我当时几乎崩溃了,回去的路上,开车撞到了前面的卡车。”
“你死了多久了?”
“一个月。三十多天。”
“像这种渣男,我也很痛恨。”我干了杯里的啤酒:“我可以帮你把他带来,不过,你不能把他怎么样,我不能杀人。你要是想一命换一命,那你就找别人吧。”
“你放心,未亡人是不能把阳间的人怎么样的。我让你把他带来,只是为了解决一些我们之间还没解决的事。”
“为什么非得是这里?”我问出了我一直的疑问:“别的地方不行吗?”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看见我。他不像你,在什么地方都能看见我。”
“好吧。明晚还是这个时候,我把他准时带过来。”
“一言为定。”
在我决定了要帮潘云把张光凯带来之后,剩下的就是如何去操作了。
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在我已经过去的二十二年的生命里,虽然说为了钱什么活儿都干过,但我起码还是个人禽无害的人。当我决定要骗一个人的时候,应该还是有一点可信度的。
那天,我又买了张光凯的二十节课。
张光凯眉开眼笑,把我当成财神爷一样的服务着。这小子确实有伺候人的潜质,他要是想让你舒服,那你肯定能舒服。这性格加上他那身材长相,活脱脱一个富~婆收割机。
那次,我把上课的时间拖了很久。我是下午四点半去的,本来一个课时是一个小时,五点半就该结束,但我一直拖到了六点半。由于我刚买了他二十节课,所以张光凯也没说什么,一直陪着我。
“今天来了点儿兴致,拖了时间,”我说:“没耽误你事儿吧?”
“没耽误,胡哥你说哪去了,没关系的。”
“既然没耽误你事儿,那说明你晚上没事儿,对吧?”
“嗯。”
“那走吧,咱们吃顿饭,还没跟你喝过酒呢。”
张光凯还想客气,但我不容分说,把他拉到了健身房楼下的小饭馆里,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白酒。
“地方小了点,不介意吧?”我还是继续扮演我的金主形象。
“不介意,不介意。这家店的味道很好。”
“能来点白的(白酒)吧?听说你们经常健身的人都特能喝。”
“不敢说多能喝,尽力吧。”张光凯说。
“好,走着!”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我是混社会出身,酒量肯定不会差,五十度的白酒,我能轻松喝一斤。张光凯到底比我差了一点,不到半斤,舌头就有点大了。借着酒劲,我们聊得很愉快。
“兄弟,跟哥说实话,女人不少吧?你小子长这么帅。”我一脸温和的笑容。
“胡哥别开玩笑了,我哪有什么女人。”这小子说话还是有分寸的。
“别装了,聊聊怕啥?我又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你还怕我宣扬出去?说说。”
“没多少,都是朋友,会员,我会员倒是不少。”他多少还是有点得意,毕竟是喝了酒。
我又灌了他几杯,他一得意,话也就打开了。这小子是真有眼光,也有脑子。一般来说,他会用一到两节课的时间去接触一个会员,只是要弄清楚两件事情:一,她有没有钱。二,她有没有需要,至于什么需要,你懂的。
有钱的会员,需要一流的健身教练服务,这个张光凯没问题。虽然他人比较渣,但是业务水平真是一流的,谁也挑不出什么。
要是有需要的会员嘛,张光凯就更拿得出手了。他旷阔的肩膀和树干般粗壮的下肢,证明了他是一个一流的床~上运动员。
有了这两样东西,他在富有的女会员、尤其是富有的大龄女会员里游刃有余。
这特么跟鸭子有什么区别?说实话我现在跟他喝着酒,都嫌他不卫生。
不过我很好地控制住了我的嫌弃,还装出一副欲求不满的羡慕样:“真的?兄弟你艳福可不浅啊。”
“也累人呢。”这句话倒是挺真诚。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喝着酒,吹着牛逼,张光凯已经完全放下了警惕。
“兄弟,咱俩今天喝得不错,”尽管这点小酒对我来说就像漱了个口一样,但我得装作也喝大了的样子:“走,咱俩找个地方乐呵乐呵去。”
“胡哥你也有这个爱好啊?”张光凯的笑容有点“我懂你”的意思。
“男人嘛,都需要,走着,今天难得高兴,你陪我多练了那么长时间。”
“走着,胡哥!”
我结了账,和张光凯互相搂抱着走出了饭馆,打了一辆车,直奔通达街,简音酒吧而去。
路灯透过车窗,斜斜地打在张光凯那张棱角分明、英俊帅气的脸上,他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还带着酒后寻欢的兴奋。我坐在他身边,对于即将到来的事儿,心里也没把握。
他过去对潘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儿,潘云会怎么对他?
潘云说过,未亡人是不能伤害阳间的人的,想到这里,我还稍微放了点心,我不想惹麻烦。
摸了摸脖子上的淤青,我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潘云说话算数的话,那么过了今天晚上,这块印记就可以消失了,潘云也不用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但愿,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