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距离我们足够近、而且和我们产生一定联系的事物,我们一般都能看见。”小小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突然提高的声音让她有些奇怪。
“也就是说,你只要想看,就能看见我?”
“废话,我刚才不就看见你了吗!”
“那,你能看见我的一举一动,即使你不在我面前的时候?”
“是的。因为第一,你和我距离很近;第二,你和我产生过联系。”
“我和你产生过什么联系!”我有些惊慌,我一下想起了我和潘云之间的那次“联系”,要不是那天晚上我跟她做~爱,她也不会赖上我。
“你紧张什么?联系的方式有很多,你以为光是做~爱吗?”小小说,她仿佛真的能够看穿我的内心:“你把房子租给了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联系。未亡人本来是不能和阳间的人交流的,但你却可以看见我们,还可以和我们说话,所以我们之间有联系。”
“只要你愿意,你能看见我做的一切?”
“你以为呢,你现在如果去上厕所,我坐在这里就能知道你的型号。”小小脸上是冰冷的,但嘴上可不饶人。
“……”
现在我明白了:我在脑海中能看见小小的这种能力,竟然是小小的能力!也就是未亡人的能力!
以前我光知道,我可以看见未亡人,也可以和未亡人交流,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竟然还拥有未亡人的能力!
那,我特么到底是什么人?
或者说,我究竟是个特么什么东西?苍天啊!
“你想什么呢?”小小盯着我。
“没什么,我在想,我之前去上厕所,你一定偷~窥过很多次。”为了掩饰我的失态,我故意开了一个过分的玩笑。
“现在,你知道我们的这个能力了,所以以后,你最好别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小小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警告。
算了算,今晚进小小直播间的粉丝,直线超过五万人。
“你活着的时候,粉丝最多进来过多少人?”我问了一句。
“四百七十八个人。”小小清晰地记住了每一位数字,看来她是真的很在意。
四百七十八人,478,死去吧,我不得不说,这数字真他娘的不吉利。
我和“要了命了”各刷了一个“大象”,一个“狮王”,剩下的粉丝们,也刷了不少小东西,加起来,就这一晚上,小小就收到了四万多的礼物,和平台四六开,小小拿到了将近三万。
“收入不错啊。”我有些羡慕地说,我爸早就说过,我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这还算不了什么。”小小说:“在斗狮,一晚上十几万二十几万收礼物的主播多了去了,之前的头牌,一晚上最多收过一百多万的东西。”
“一百多万?”我赞叹着:“看来斗狮的土豪还真不少啊。”
“不光是土豪,”小小说:“土豪自然出手很阔绰,但是,有些没钱的,甚至很穷的人,刷起礼物来也绝不手软。为了刷礼物捧主播,一夜破产的人太多了。”
没错,经常在新闻里看到,某个脑~残小屁孩儿,短短几天刷完父母好几万的存款,就为了支持主播。社会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奇怪,人家一星期的收入是你们一家子全年收入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结果没钱的还巴巴地去给有钱的送钱。
这实在是细思极恐。这些人都怎么了?他们寻找的到底是刺激,还是存在感?
他们眼睛都不眨地扔出去的,难道不是血汗钱吗?
恐怕没人知道。
“明天,你帮我准备一根绳子。”小小说。
“什么绳子?”
“一般的绳子就行,尼龙绳、棉纱绳和塑料绳都行。别买麻绳,看着太粗糙了。”
“你要绳子干吗?”我问,难道小小要改变风格,往S~M方向发展,做捆绑秀吗?
“我是一个玩命的主播,”小小说:“我要绳子能干嘛,你说呢?”
“你要……你要上吊!”我反应过来了。
“绳子一定要长一点,结实不结实都无所谓了。明晚见。”小小说完,起身走了。
第二天晚上,我对小小说出了我的担心。
“这酒吧这么旧,你万一把屋顶弄坏了怎么办?”虽然“简音”是冯文革硬塞给我的,但我既然是主人,还是有点心疼的。
“我昨晚对你说,让你准备什么样的绳子?”小小没有回答我,反而反问了我一句。
“你说要长一点的,结实不结实无所谓……难道?……”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嗯,你横着抱我一下。”小小向我走近。
我把小小公主抱了一下。
怀抱里,根本没有感觉到一点儿重量!一丁点儿重量都没有!就好像我抱起了一团空气一样。
小小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盯着我的眼睛,说:“体重,是阳间的人才有的,我们,没有。”
“嗷。”我放下了小小。没有重量,怎么上吊都弄不坏房顶。
“上吊的绳子你会弄吗?”
“不会。”我又没上过吊。
“我教你。”
十几分钟后,在小小的指导下,我打了一个漂亮的“上吊结”。
“没想到还挺简单。”我对小小说。
小小轻蔑地笑了一下:“简单?你想怎么死?是要吐舌头的?还是瞪眼睛的?是大小便失禁的?还是七窍流血的?不同的扣有不同的结果。绳子结的打法,足够写成一本书。”
“……你咋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以前研究过。”
“你研究这个干什么?”我问,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说,你是……”
“嗯,我活着的时候,就是为了研究上吊绳结的打法,把自己吊进去,勒死了。”小小仔细地检查着我打的绳结,淡淡地说。
我忽然之间很想吐。
开始直播之前,小小往嘴唇上狠狠地涂着唇彩,涂了厚厚的一层。我看了看那唇彩,迷死佛陀的,可不便宜。
“抹那么多干什么?”我问。
“一会儿上吊下来的时候,我不想让人看出我嘴唇还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