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应答

新的一天开始，对于许多人来说也是忙碌的开始。宁肖也不例外。查房，是每位医师每天必须做的头一件事。她先到外科查诊几个重病号，再去脑外科查诊，后面跟着几个才刚来实习的研究生。如今，省医学院跟仁和形成定点关系，研究生直接过来实习。差实让老李高兴不已，这让他不知要少操多少心。

眼前是一个孩子，他脑外科最小的病患者。然而，脑袋里的肿瘤却已经把他的颅腔挤压得突起，看上去就像脑袋上长着几个小丫髻。不知道别人看着是什么感觉，反正宁肖觉得心痛：要是在前世，医护机器人就会在这个小患者一出现这几个肿瘤时，精确地使用射线直接消灭掉，而不会拖延这么长的时间，让小孩子受这么长时间的罪。

据说，小患者的父母带着孩子走遍了整个华夏，无人敢接手，原因就是孩子太小，颅腔太小，稍有不慎，手术就会失败。医术高超的医师，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最后，被推荐到宁肖所在的仁和医院。因为没有宁肖的保证，医院无人敢收。最后，是小患者的父母跪倒在门诊，苦苦哀求，陈逸先心一软，才收下了。幸亏宁肖回来后，很快制定了手术方案。不然，陈逸先还不知道如何收场。自从来了宁肖，他觉得自己对脑外科，还不是一般的一摸黑。

尽管患者的年龄很小，可手术耗用的时间却不短。整整做了三十六个小时，除了助手和护士，惟一没有变换的人，就是宁肖这个主刀医师了。

走出手术室，有些疲惫的宁肖听到了室外传来一阵机械声。她捂捂额头，对迎向她的老李道：“李叔，什么声音，这么吵？”

“啊，”老李见到宁肖就笑。他朝窗外瞄了一眼，告诉道：“省府的医学院准备在我们这儿开个分院，这是他们正在兴建一座教学楼。”

“呵呵，”宁肖也乐了，边走边道。“医院的步子越迈越大了，开始教书育人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啊，”老李大言不惭地说。“对了，你的职称下来了，教授级别！可以给人当老师了。”

“不会吧，”宁肖做出夸张的样子。“老李，我才多大啊，竟然给人当老师？会笑掉大牙的。再说了，我现在忙死了。你这样弄，不是给我增加工作量吗？把我累死了，我看你以后到哪里去招我这样的人来。”

“肖啊，”老李连忙摆摆手。“你可千万别说这‘死’字。你现在可是整个医院的宝贝。你抽空带带几个人，既是为医院打了底子，也是为你分些担子。将来，你要是接手行政工作了，手底也有几个人可用哟。”

宁肖很感动，这老李是实打实为她打算。她手挽着老李，道：“李师傅，只要有你在，我不愁没有人……”

“呵呵，”老李听到这话也很舒服。“放心，只要我老李能干得动，一定为你搞好后勤。”

回到家的宁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床，蒙着头睡大觉。直至吃饭时间，宁梅才哄着女儿吃了点饭。宁肖放下碗筷，继续上她的床。宁梅则出门去忙她的美容院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宁肖终于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在响。她打开手机，看看来电显示指的是秦昊一，只得打开话筒：“喂，秦大，找我干什么？”

“喂，”那边秦昊一很快听出宁肖发出的慵懒声音。“大白天的，你睡什么懒觉啊？”

“我昨天做了36个小时的手术，补觉不行吗？”宁肖不带好气地说。

“哦，”秦昊一并没有放缓自己行走的脚步。“那你现在睡好没有？”

宁肖看看闹钟，闭着眼睛说：“还没有，我还得睡！要不然，我会老得没人要的。”

“行了，”秦昊一从电梯走了出来。“我就在你家门口，起来开门吧！”

“我操你的……”宁肖这下再也受不住了，口出脏话来了。

“啪！”那边的秦昊一是迅速地合上手机。

宁肖只得起床。一阵忙乱后，衣衫整洁的她打开了门，秦昊一正在门口耐心地等着。

秦昊一走进门来，朝各个房间打量了一下，赞道：“不错，面积还是挺大的，够你家人住的。是医院分给你的。”

宁肖跟在他身后，应道：“那当然！凭我那点工资，买这样的房不知还得等上几个年头？”

秦昊一笑着看了她一眼，说：“原来，你还是食人间烟火的。我以为你只知道弄你的医学，双耳不闻窗外事呢。”

“哪呢？”宁肖打了呵欠。“我还得食五谷……

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后，秦昊一看看手表，对宁肖道：“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宁肖朝天翻翻白眼，终究还是随手拿起一个背包，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家门。

这次秦昊一没有开车，而是在等车。等来了车，宁肖看到开车的陈司，才笑道：“陈司，我们又见面了！”

“宁医师，”陈司也是哈哈笑道。“可不是，又跟你见面了。”

坐在上车后，秦昊一跟宁肖言归正传了。

他很正色地跟宁肖说：“异能测量仪已经在研发当中，我想成功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所以，我考虑先走一步，对异能者的身体状况进行一次总的测量，以获得足够的数据，为后续的异能者出现，能够提供理论上的依据。你看如何？”

“嗯，嗯，”宁肖想想，颇觉有些好笑。不过，她还是点头表示赞成。

陈司把车停在了部队一家研究所门口。秦昊一带着宁肖在门口等着。陈司停好车，就跑步过来办一系列入院手续。

秦昊一则在跟宁肖介绍：“这是我中部军区最好的人体研究所，里面各种设备都非常先进。我们常常通过这些设备提供的数据培养高体质和高素质的士兵，以应付未来战争的需要。等会儿，那些先进的设备……”

当陈司拿来体验表，秦昊一便递给宁肖，这才带着宁肖走进研究所，去参观那些准备为她进行测量的仪器和设备。宁肖参观完后，半天没有说话来。先进？她很怀疑。想暴走？秦昊一还在激情肆虐。

“宁肖，”秦昊一很诚恳地说。“我没有别的目的。我是一名军人，本当去历经血与火的考验。可惜，却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可是，和平与战争只有一线之隔。所以，我的首要目的是培养一批优秀的士兵，能在突发的战争中占得先机。人类体能的极限，能让我知道如何培养好的士兵。所以，宁肖，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秦大，”宁肖不得不放下体检表，很正色地问道。“激发异能后，你自己做过这种体能测量没有？”

“没有，”秦昊一想了想，摇摇头。“一直很忙。你也提醒了我。放心好了，你先做，然后我再来做。这样，男女之间的差别就能显现，对数据的参考就有了比照的可能。”

“哦，这样啊。”宁肖点点头。不过，她还是觉得要把话说清楚。“秦大，能帮我要一把枪和一支绝缘手套吗？”

秦昊一想了片刻，就跟陈司点点头。陈司立马出门去。他才对宁肖道：“没问题。你会用手枪吗？”

“不会！”宁肖立马摇头。或许这里所有的人都会用这种古老的武器，但绝不包括她。

“那你要干嘛用？”秦昊一显然不理解。

陈司很快拿来一把带子弹的枪，一双绝缘手套。宁肖没有多说话。她先套上手套，然后拿起手枪，就在秦昊一要说“小心”时，她已经按动匣门，子弹出膛。

陈司连忙捂住耳朵。这把枪老式的左轮手枪，没有安装消音器，声音咂耳。可是，除了才刚那启动手枪时发出的“咔嚓”声，陈司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反而感觉四周很安静，就像从没有发生什么似的。待他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看向站在前方的一男一女时，竟惊呆了。

只见宁肖一只手握着抢，而另一只手则捏着才刚出膛的那颗子弹。秦昊一也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至宁肖把那有余热的子弹放在他的手上，他才听到她在说：“这就是我的速度。你觉得这儿的设备能测量出我的体能数据吗？”

“砰！”这是陈司倒地的声音。

“不，不可能！”这是秦昊一在喃喃自语。

宁肖给他戴上绝缘手套，把枪放到他的手上，轻喃着：“要不，你也试试！”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陈司，就看到自己的头拿起手机，朝前放了一枪：“砰！”声音震耳。这跟宁肖那次不同。那次，宁肖直接在子弹才出膛的眨那，把子弹扣在了手中。而这次，子弹完全出膛，在空气的摩擦中疾驶。

而陈司又很快倒趴在地上。因为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头用那戴手套的手捕捉住了那瞬间即逝的小弹影。天啊，我今天是不是撞到邪？倒在地上的陈司，很想闭上自己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看着手中抓住的那枚子弹，秦昊一有了刹那间的哭笑不得。

“我以为你是个军人，应该知道这些！”宁肖显然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