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俯视着邓有钱说道：“那就得看你说的够不够料了。”说着，她翘起二郎腿，俨然一副女王的态势。

“王富阳是我们这个组的头目，我们分别在世界各地一共有一百个组，据说这叫‘百团计划’。蓝星国除了我们还有——”

“喂——邓有钱你这个贱人，你……”王富阳指着邓有钱破口大骂：“你忘了我的恩情了吗？你以前穷成什么样了？跟我混你才有今天，你他妈真是猪狗不如！”

“大哥，我怎么可能忘记，只是如今我也小命难保啊！”

见他们起了内讧，凌菲得意地看了陆昊一眼，陆昊也有些忍俊不禁。

“你——再敢说，何止你的狗命难保，你一家子的狗命都不用要了！”王富阳后背靠着结界壁，瘫坐在地上，脸庞虽然苍白无色，但看那得寸进尺的架势，似乎是已经适应了的胳膊被切断的疼痛。

“我——”邓有钱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了凌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姑奶奶，其实我们这几个也不过是替他办事，你该问的是他，事实上只有他知道上线到底是谁！”

“此话当真？”凌菲问。

“当真！我哪敢骗您啊！”

“你们几个，他说的可是真的？”

“嗯嗯嗯！”其他几人拼命点头。

“既然如此，我看也差不多了吧，可以进重头戏了。”说着，凌菲看向了王富阳。

“姑奶奶啊，您看他流了一地血，再不止血，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啊！”李发财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还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死掉。”凌菲点了点头，轻念“生”，一道方形的结界壁出现在王富阳断臂之处，将血液给堵住了。

“哼！就算我死，我也不让你得逞！”他勉强地抬着臂膀，闪开了刚生出的这道结界壁。

凌菲干笑了一声，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而他不过是一个为了赚钱草菅人命的禽兽罢了，如今就好似自己成了反派一般。

“喂，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好吧，明明你才是禽兽不如的大恶人。”说着，凌菲术指指尖轻移，那道结界壁也随之转动着，继续堵住断臂伤口，将他受伤的胳膊肘部垂直抵在后背的结界壁上，这么一来，他的这只胳膊再也动弹不得。

凌菲还没有尽兴，一边淡淡笑着，一边轻移指尖，这道堵住他断臂切口的结界壁越发往里挤压，疼得王富阳整个身体都抽搐起来。

“啊——啊——”他一边颤抖着一边呐喊着。

“哼。这下可以了，快说吧，王老板。”看到王富阳痛苦的表情，凌菲微微笑了起来。

“无——无可奉告！”王富阳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了凌菲一眼。

“嗯，不愧是老板。”凌菲失望地摇了摇头，“果然守口如瓶呢。”

“那就换一个。”陆昊说。

“嗯，从那两个年轻人开始下手吧。”

“好。”陆昊嘴角轻扬，磨拳擦掌。

“不——不要啊——求求你们——”听他二人所言，两个青年立刻下跪求饶。

王富阳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其中一个青年。

然而陆昊并没有停歇，继续念道：“生。”

两个扁扁的方盒子分别套在了两人的右手的手腕上，吓得两人拼尽全力想弄掉这道方盒子，却怎么也弄不掉。

“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老大是谁！我不过是王俊阳的儿子，我爸都不知道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啊！”其中一边哭着一个大喊道。

“哦，你是王俊阳的儿子呀，那另一个就是王富阳的儿子咯。”凌菲恍然。

听到这里，王富阳机警地抬起头来。

“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他儿子，我也是王俊阳的儿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被点到的青年立马矢口否认。

“是吗？王俊阳？他是你的儿子？”凌菲问道，看向了王俊阳。

“不不不，他不是。”王俊阳使劲地摇了摇头。

“你——”王富阳有些崩溃，“二弟，没想到你——连儿子都不敢认了吗？！”

“呵呵，真是一出好戏。”凌菲摇了摇头，讥讽道：“王富阳啊，你也没想到吧，你儿子如今连你这个爹都不敢认了！”

她缓了一口气，接着又冷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无所谓，接下来的才是他该承受的。”

“灭。”陆昊泰然自若地念着，扁扁的方盒子套在那个青年的手腕部分瞬间消失，他的手没了手腕部分的连接固定，径自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他颤抖这身躯，紧紧闭着眼睛，拼命呐喊着，连裤子都湿了。

“你们——有种冲我来！”王富阳终于看不过去了，“拿别人的儿子威胁，你们还算是人吗！”

“呵呵呵，我真是开了眼界了。”凌菲无奈地耸了耸肩，长吁出一口气，毕竟，王富阳的话太让她意外了。

旋即，她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看向王富阳，对他大声厉喝道：“你也知道心疼儿子啊？你是忘了你掳走了多少家庭的孩子了吗？那些残疾人难道不是你砍掉了她们的手脚吗？那些人的器官难道不是被你贩卖的吗？你知道心疼你儿子，那你可知那些孩子的父母有多心疼她们？”

接着她对陆昊使了个眼色。领会到她的意思后，陆昊又在他儿子的另一只胳膊的手腕上生出了一个扁扁的方盒子。

见又有一个方盒子出现，王富阳的儿子惊恐地看着这个方盒子，呼吸越发急促起来，除了额头上止不住的冷汗以外，还流下了恐惧的泪水。

“我今天就让你好好体会一下，到底什么才叫做锥心之痛！”凌菲继续说着，对着陆昊点了点头。

王富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惶恐之色。

“爸——你为了当人贩子难道连儿子都不要了吗？爸——儿子求你了，求你了！快告诉他们吧，儿子不想跟那些只能乞讨的残疾人那样啊！爸——”王富阳的儿子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苦苦哀求着。

凌菲见势，朝着陆昊挥了挥手，示意他先暂停一下。

“王富阳，你说还是不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凌菲冷冷道。

“爸——你看，你看她让那个小哥停下了，这说明你只要说了，她一定会放过儿子的！爸——儿子只有这么一个请求了，求您了，求您了——”王富阳的儿子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王富阳不敢再看儿子，眉头紧紧皱起，五官拧作一团。与他恶人的本性十分不符，他长相和善，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第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他是一位兢兢业业的老父亲，根本不会觉得他是一位罪不可赦的人贩子。

人面兽心说的正是他这种人。

出人意料的是，此时他竟也开始抽泣起来，接着他捶胸顿足地摇晃着脑袋，哭声越来越大，情绪开始失控。

他刚刚盛气凌人的嘴脸仍还在凌菲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只是如今凌菲看着他落魄狼狈的身姿，她仍然心有余悸。

若不是因为他儿子，他是不是依然不肯悔过？

亦或者说，他的所做所为，时至此刻，他仍然没有真正的悔过。

恶人做久了，恐怕连好人怎么做都忘却了吧。

“这就是报应啊！报应！”终于，他万念俱灰地看向凌菲，“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