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个女人的故事，跟所有那些看到听到过的故事有着相似的开始。

霞霞和夜莺不过是漂在这个城市，期待改变自己的生活，但又不得不混迹在社会底层，勉强挣扎求生的女人。在酒吧ktv这样的地方做歌手，其实很不容易，想要多赚点钱就不能活得太单纯，可又得学会伪装和保护自己。她们长期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想要保持着一种良好的演出状态，还需要好身材，本身就非常困难。

霞霞也不记得自己从什么人哪里听说，吸食一些软性毒品，不会上瘾，不能保持精力和身材，她忍不住就跟着尝试了一下。谁知道那些好处，不过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欺骗的鬼话，等到霞霞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摆脱掉毒品的诱惑与控制时，她已经连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拉下了水。随着吸毒日久，对毒品的耐受越大，需求也就越大，一旦脱离了那种刺激，巨大的恐惧感和空虚感就会把她们团团围住，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活在这世上。

同样，随着毒瘾越来越大，在金钱方面也渐渐开始不堪重负。区贵莲就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们面前。区贵莲将霞霞和夜莺带到齐学文面前，向她们开出两个条件来筹集自己的毒资，其一就是帮助区贵莲打开小西天的毒品销路，其二就只有出卖自己的肉体。

“开始，我们只答应在小西天这些酒吧，悄悄的帮着区姐出货。可后来，夜莺喜欢上了一个总来听她唱歌的客人，成天盼着能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情，也不知怎么就被那区姐和那男人知道了。区姐告诉我们，夜莺喜欢的男人，大概是咱们市里最有钱的人之一。而且，区姐他们能安排夜莺给那个男人服务。她还说，如果夜莺能跟那男人在一起，以后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那人是韩冬？”郑少扬插了一句。

“没错。”霞霞点点头。霞霞心里清楚，像是韩冬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对夜莺产生感情。看上去他只是喜欢夜莺的歌声，每次她唱的，他都会来捧场，也不吝啬于给夜莺更多的打赏和许多名贵的礼物。夜莺对韩冬迷的不行，可是霞霞却常常看到韩冬带着一个年轻男人，多碰到了几回，自然也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夜莺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迷恋蒙住了眼睛，无论别人怎么劝，她都不肯听。

“区姐当时告诉夜莺，她的客户渠道里，就有韩冬，她可以把他介绍给夜莺，至于能不能吸引住他，就是夜莺自己的事情。这么离谱的事情，夜莺居然真的答应了。有一个晚上，夜莺被区姐叫出去，第二天的中午才回来，一回来就哭得很伤心，说是自己被骗了，她根本就没见到韩冬。可那之后，区姐只要叫她，她却还会出去。”霞霞告诉他们。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郑少扬问。

“是被那些人给折磨死的，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而且，她是被人给封住了嘴巴鼻子，活活闷死的。跟区姐一起的那个男人，让我去拿夜莺的东西，我当时就想报警，可他说我帮着他们贩运毒品，还诱骗自己的朋友吸毒，让她卖身筹集毒资，我们都是一条船的人，我就害怕了。”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对得起她吗？”高何用力敲击了一下桌面。

霞霞被他这么一说，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这回连郑少扬也有些听不下去了。

“夜莺的尸体呢？怎么处理的？”

“我不知道，当时我取了她的东西，就被那人撵出去，之后，就再没见过他。我有几次想问区姐，但是，我不敢。她的东西，我都收在家里，但不能再回去，一看到那些，就会想起夜莺，我真后悔，我真的对不起她。”霞霞捂着脸，泪水却顺着手掌缝儿流了下来。

“害死她的人你认识吗？”郑少扬觉得她真是可怜又可恨。

“我没看清人，在我去的时候，就见到三四辆车从院子里开出去，每辆车里都坐着人，可是看不清脸。”

“那是什么地方？”

“梅花山公园后面的一个小度假村，夜莺死后，那里也就关门了。”

“之后，你还一直替区贵莲出货？你知道她的货源是怎么来的？”

“这她不可能告诉我，她对这个还是很防备的，她给我的yao头丸品质很高，在小西天那进而有很多买家。她也怕我知道了渠道，会把她给甩掉。可是最近看新闻，我才知道她已经死了，我这次交易的货源是最后的存货。”霞霞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说你好。你就干这事儿吗？这是掉脑袋的事儿，你知道吗？为了钱真什么都不顾了？”高何忍不住训了她几句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夜莺的死讯吗？”郑少扬却摆摆手，打断了他，继续问道。

霞霞犹豫了一下，终于告诉他，她曾经把夜莺死讯的实情告诉了韩冬。

最终，霞霞依然在医院中监视治疗。

而高何却觉得不可思议，当初李丽和孟慧曾经去找过韩冬，也讯问过张悦的情况。

“当时韩冬听说张悦的死讯，还一副惊讶的样子。当时她们两个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难道他是个很会演戏的人？”高何觉得有些奇怪。

“至少他有一点事情就很奇怪，一般人如果听说了这种事，难道不会先报警吗？他说那句必有报应，到底是什么意思？”郑少扬说。

“队长，你说这个韩冬跟齐教授的死有没有关系啊？可能他是为了夜莺报仇呢？”高何推测道。

“还不好说。就算他因为夜莺的事情，跟齐学文夫妇有仇怨。这和唐月芝叶长安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富商，这些纸傀儡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会用？”郑少扬想了想说。

“他那么有钱，说不定会花钱请人来做啊。”高何说。

郑少扬却没有再说话，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去问问，这座城市里到底藏着多少傀儡师。